“谁干的。”紫眸一错不错的盯着凤惜缘白皙如玉的手腕,夜聆依的声音很轻。
但极少有人知道,她声音越轻的时候,反而是情绪波动的越大的时候。
那东西锲而不舍的朝夜聆依手的方向钻去,陌生的气息,对这等没原则的低等蛊虫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凤惜缘右手已麻,然而左手仍欲挣脱夜聆依的束缚,奈何她的力气更大了。
夜聆依抬头,一双紫眸里忽然飘忽起浅淡的雾气,将其中所有的情绪全然模糊。
她一字一顿道:“凤惜缘,告诉我,谁干的。”
明明她的语气也没有非要知道不可的意思,然而凤惜缘看着那双分外惑人的眸子,却无法说服自己说出欺骗的话来。
“已经死了的人,夫人无需挂怀。”天籁般的声音含的还是有意的安抚。
“前国师?”夜聆依只是思索了一瞬便有了答案。
他身上与魔魅类似的火不可能有太多的人知道,而那朵怪花正是前国师献上的。
“嗯。”凤惜缘点了点头,视线仍在左手上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只是笑意里多少有些无奈。夫人太敏锐了也不是好事。
蛊虫已然自强不息的到了凤惜缘手背上,夜聆依轻啧了一声,有些微恼的点了他手上的穴位。
蛊虫一时停在了原地,凤惜缘的视线也终于肯落在了她脸上。
夜聆依忽然松手,一退八九步,待自己完全出现在凤惜缘视线中才停下来。
也不知是哪来的一股无名烦躁促使夜聆依下一句话脱口而出:“这脏东西比我好看的多吗?”
凤惜缘闻言轻眨了眨凤眸,奈何对面的人对这勾引完全不感兴趣。
“夫人美貌,更胜为夫。”眼下她人无虞,他自然有心情照顾她的心情。
半个月的时间足够夜聆依习惯他偶尔与月珞玖有的一拼的自恋,她定了定神,眸子里的雾气早消失不见,神色也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凤惜缘,你信我,我身体里有蛊王,这东西对我无用,等会儿我会把它引到我身体里,要你配合,我能解决它。”
华夏巫医世家医蛊毒三道,巫离月最善蛊,前世她尚在胎中时,她便已在她体内种下了蛊王。
穿越之后这一只,则是她自己种下的。
蛊王在身,百蛊不侵。
好处有,代价自然更大。
恐怕夜聆依自己还没意识到她对凤惜缘到底是个什么定位,连身体里有蛊王这种事都能毫不犹豫的说出口。
“嗯,我信。”明明夭玥倾国之力暗寻三年都无果,只是夜聆依一句“信我”,凤惜缘居然毫不犹豫的信了。那一双红眸里的坚定神色,谁都没法说他这一点头有半分的不实。
“不过,”凤惜缘语气一转,轻叹了一声,眸光亦随之柔软,“夫人你当真不会说谎。”
夜聆依还没从他毫不犹豫的点头中缓过神来,听到这话第一感觉就是荒唐。
前世她出任务的时候,全力伪装下,她唯一的死党——堂堂暗帝国的白王与她擦肩而过都认不出她来,这人居然说她不会说谎。
然而最终夜聆依并没有反驳。
因为,同样的,她也无法欺骗这一双魅惑的红眸。
夜聆依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蛊王过强会反噬,吞噬这东西,蛊王或许会强大许多,但不会失控。”
“那如果为夫不允呢?”虽然此刻他红发红眸,但还是那谪仙的清雅,温润的笑容,他用的也是询问的语气。
然而夜聆依感知的清楚,此刻,他是夭玥那冷残霸道的帝王。
问句不代表询问,他意思很明确,不允。
夜聆依眸光见动,情绪却不动:“要么你看着我解决它,要么我打晕你再解决它。”这是摆明了耍无赖了,吃准了他是绝对不可能跟她动手。
默然对视许久,一如既往地,凤惜缘先错开了视线。他自由的右手敲了敲自己心房的位置,却什么都没说。
夜聆依更长久的沉默,最终点头:“好。”
蛊虫的相互吞噬是需要以一方的心脏作为战场的,虽然心脏的受损也不是好受的,但总归他答应了就好,其他一切好说。
夜聆依深吸了一口气,平静了一下波动起来就没消停过的心湖,把手里的箫扔到了一旁榻上,连同发上、衣袖里的蝴蝶刀都一齐丢了过去。
至于她身上的蛊毒银针之类,血月门“尘忧问愁”四大统领里,年龄最小的莫愁号称“毒王”,嗜毒如命。
这半个月里,她身上但凡带点毒的东西,早就被凤惜缘以此为理由搜刮了个干净。
而至于为什么夜聆依要确认自己身上的干净——
“去衣。”
饶是夜聆依将这两个字说的在平淡冰冷不过,对面的人仍是“惊”着了。
红色的瞳眸中乍现红色的流光,并不多么显眼,可凤惜缘的笑容多多少少的有些明显的变味儿了:“夫人的意思是……”
“脱。”一个字的干净利落。
凤惜缘:“……”
“有这一层衣料隔着,引蛊的风险更大。”夜聆依解释了一句。
“夫人可有变通之法?”凤惜缘缓声问道。如非细看,绝察觉不到他眸底的晦涩。
“没有,必须脱。”大概没人能懂夜聆依此时的无力。
这么急切的逼人脱衣服,倒显得她……啧。
“那夫人可还能与为夫多留几件蔽体?”
这是开始打太极了。
不过夜聆依内心在拧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