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许疑惑犹疑不过短短一秒之间,夜聆依飞快的转头,又是靠意识和凤惜缘对了个想法,由此确定:万虫窟、城墙及南疆墙内王宫,应该并非同一期工程。
估计城墙原就有,修在天然的万虫窟之中,而后不知何时被燕家的祖先发现了这里,有能耐人帮着选定建造了这里的同时,慧眼识得这城门大可做符合南疆“习性”的天然防御,便在其他地方开了暗路。
不过那“口子”一开,对这禁制多少是破坏,所以又有了“水晶龙虫”那一出闹剧似的双重保险——应是后人所为。
不过不管其中多少内情曲折,都不重要了,至少夜聆依在想清楚的同时就将之尽数抛诸脑后了。毕竟,这地方,已即将成为无可修整的废墟。
由是一路无话,三对又加一的男男女女因速度不同而拉长了队伍,以有伤在身的封可的移动速度为标准速度,开始沉默着闷头赶路。
直到封可带着出来残破的城门,左传绕过了左侧大半个城墙。
众人又一次见到了刚自己离开不久的夜慈。
而此地,说得更确切一点就是,那边夜慈所站的位置旁边,正是除夜聆依与凤惜缘木青之外的众人,进来之时所走的那连东方泠湛都可安然通过的“正门”。
而看夜慈停下的这地点,以及他手握权杖停在那里的站向动作神态等等等等,怎么着都能知道他这个早先走掉的人,是在专程等人。
至于能让这位虽然内外都温柔、但多少有点万事万物瞧不上的高洁高傲的人,专门在这里等的人,除了夜聆依,不做他想。
于是走在最前最先看见那边是什么状态的谁的封可,当即就笑了。
“就这儿了。”封可边笑边减速停步,撑着一个大活人苏幼因,居然还很灵活地原地站稳把上半身歪过去靠过去,稍稍回头,对一直没离太远此时也已走近的夜聆依道,“老……绝医大人,瞧您父上,约莫是在那儿等着您嘞。”
封可她对于不久之前才刚不言不语坑了自己的人可没什么好感可言,此时一眼瞧见就迫不及待地专门“好心提醒”,纯粹只为图一乐。就算料定了这人对此肯定不会给什么反应,最大可能就是跨着脸当什么都没听见,那她也乐——这种默不作声的态度,大可将之当作是该人心里憋屈嘴上不说。
夜聆依果然面色冰冷着打她身边飘过,身后拉着一个更当她“等”为空气的凤惜缘,再然后是一个纯面无表情目不斜视的木青。
但有时候,被人无视也是一等快乐,封可自我陶醉满足着,感觉一路架着人赶路什么的所带来的疲惫烦躁,也登时清了个干干净净。
战场那边有那城墙在,此处距那儿也离得远,这很大一片儿暂时还是安全,封可便乐得干脆是停下来,一瞧便知完全是擎等着看戏的架势。
幸而有人来给她“递台阶”了。
司玉是个好孩子,品行配得上他名字里“玉”之一个单字,当然了他要不是足够温润包容洞悉人心,也没法儿在东方泠湛从小到大待这么久。
他这边落后好远才到了近处,离得远远的给东方泠湛放下来,以自身作人墙遮掩助其整理好仪容,重新摆好位置跟在他主子后面也往这边走,路过的时候小小声跟说了一句:“苏家主,糊涂了,殿下与那人什么态度,你应当比我主子清楚才对。”
司玉这句悄悄话,看起来听起来都像是说给苏幼因听的。可是他口里称呼的苏家主,这会儿还保留一丝意识在那都是“生”的渴望的驱使之下的本能顽强,能听懂他不表不露的话才是有鬼了。而且苏幼因现下可是他主子都拿不准因而暂时避讳的人,他怎么会以他主子能听见而那边的陛下肯定也能听见的声音,专门来同她说殿下相关的事?
真如表面这般,那必得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
所以,但凡听见的,都得知道他这话实质就是说给封可听的。这要不怎么说司玉暖和人呢?这话就算封可听明白了,也不会有被人看出问题后提醒的尴尬——只要她脸皮稍稍厚一点。
而这位萝莉首领最后是做到了。
她猛地收了笑,凝神再去看夜聆依,就见那货完全跟方才无视她一样,无视了冥想就是在等他的夜慈。更更可气的是,那当爹的、做长辈的,居然一点脾气也没有,也不说不自在,在自家姑娘飘过的时候主动开口说了两句什么:大约是解释自己并告诉她这出口相关,而后就安安静静等着那一行夫妻主仆三人同时进了那出口,他才不紧不慢的在后跟上!
封可心里操翻了天,千八百年的安定心态的修行,差点就毁于一旦。果然这人就是不适合见的,她冷下脸了来,把超级无辜的苏幼因往自己这边猛地一扯,边跟上去边心道,每每她看见这么个超级像同类的人,哪次都像看她倒霉吃瘪,然而这人仿佛在这方面已是成神,从来都难以让她如愿一次。
所以,想达成这“超级梦想”,一边安稳着看别人上去碰钉子才是最好,没准儿哪天真的出个神人让她也倒霉一次呢?
封可满脑子如此如此这般这般,飞快的把自己再次哄乐了。可能,一个活了那么长那么长时间的人,能够拥有一近乎完美的“萝莉”外表,与这个还是有关的。
******
原本应该先行出去并直接离开南疆,回紫阳宗或者找个其他舒坦地方等消息的夜慈,为什么又停驻在这边出口这里,原因在何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