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聆依对这等避重就轻的回答并不表示接受,换了一个问法:“你以后准备一个人过,还是找个人一起过?要找个两相知的人吗?”
这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洛九抬起头来,目光落到了夜聆依眉眼之间。他有许多方法骗过她去,就这件事,也是原准备骗她且应该骗她。
然而,她是知道这些的,却还愿意守着,他把手腕伸戏。那他怎么还敢骗她呢,她的信任,哪怕只是临时拿来应景的,也是无价宝啊。
于是洛九道:“不了,一个人过日子,更习惯。”
“这样——”夜聆依短促的笑了一下,收了手,低头再抬头,眉间因为洛九那一句话添上去的复杂便再也看不见。
她背过身去,在洛九不明所以的目光中,再转回身来,动作缓慢精准到可以一帧一帧细究的地步。
暮离在一声清脆的嗑响后被人放在了石桌一侧,比之在云来阁阁顶那张桌子上时的位置,分毫不差,而它主人一勾唇一挑眉,甚至开口说话,则依稀还是当时模样:“那你往后可得离我远些,我已嫁人了,你又不想娶亲又心里头有我,总要避嫌的。”
而这就够了:她竟然还记得,后来的一切都未发生之前,与他相处之时,何景何境。而她突然这么做,无疑是想告诉她,无论何时何状,之要他也愿意,她就可以做到当一切扯不清的东西都没发生,相处如往昔!
而这,不正是他能求的极限?
有好一会儿过去,洛九也跟着她笑起来,这笑着笑着,终于找回来曾经在她面前恣意张扬的感觉,后腰一挺,鬓发一勾,纵使从内到外已比那时媚过千倍,也无碍于那一等娇嗔之美:“说得好听,方才在外头,是谁拉我出来‘挡刀子’的?就差跟人直接说‘我是你靠山’了。哼,说避嫌,你自己先得做到,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