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个好日子。
三川镇镇长韩鹏程再婚的日子。
扯了结婚证之后,韩鹏程本打算找几个关系不错的朋友,在一起吃顿饭就行了。
怎奈韩鹏程在三川镇工作时间久,工作认真负责,人品又好,乡里的各个部门的领导对他很尊重,就在一起商议,一定要给韩鹏程办个像样的婚礼。
在婚礼现场最为活跃的就是朱明,朱明自小和韩重一起长大,如今韩重的老爸结婚,他尽心尽力,里里外外都忙乎张罗着客人。
忙里偷闲间,朱明向韩鹏程问起韩重的消息。
“小重应该快回来了。”
“重哥知道今天这事儿吗?”
韩鹏程欲言又止,朱明看出来他似乎有些难言之隐,就不再问了下去。
人逢喜事精神爽,韩鹏程今天似乎年轻了好几岁,杜若更加的漂亮,往日淡然的气质中多了一份妩媚和娇羞。
给他举办婚礼的几个领导,完全是按照头婚结婚程序办的。
副镇长致辞,恋爱经过,证婚人,一样都没少。
当然,重头戏就是拜天地。
韩鹏程家里热闹非凡,人头攒动,都在期盼着拜天地的环节。
副镇长欢喜的大声喊道:“新人一拜天地……”
话音未落,忽然外面传来了一阵凄厉的唢呐声音。
这唢呐吹得是三川镇当地的办丧事常用的《哭灵》。
曲调高亢悲切,让人感觉通入心扉。
唢呐声音掩盖住副镇长的话,他心中有些恼怒,这大好日子是谁在搞什么?
朱明立刻就骂道:“哪里来的龟孙子这么没有眼色,大喜的日子这是来砸场子的不成?”
冲出门一看,朱明就愣住了。
只见韩重神情凝重,抱着一副黑白照的女人遗像,身后跟着几个吹唢呐的。
朱明忍不住一阵欢喜,跑过去抱住韩重,“重哥,你回来了,你没事儿了。”
韩重哼了一声,“我可听到有人骂龟孙子!”
朱明甩手打了自己一个耳光,“重哥,我是说我自己的。”
韩重没有理他,径直抱着遗像向门口走去。
朱明拦住他,“重哥,你这是做什么?今天是韩叔叔大喜的日子,你这是不合适吧?”
“我才不管合适不合适,我就想让我妈来亲眼看看韩鹏程结婚。”
“重哥,你不要……”
韩鹏程早已经听到韩重的声音,急切的跑了出来。
眼中噙着泪水,快步走向韩重。
他声音颤抖,扶住了韩重的肩头,左看看又看看,“小重,你终于好了,都快一年了,爸可想死你了。”
韩重甩开韩鹏程的手:“你有想我关心我?我看你是净想你的小老婆了,把我和我妈都忘得一干二净。”
“小重,我从来都没有忘记你妈和你。小重,看到你回来,我真高兴,你回来怎么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
“你结婚这样的大事,也没有经过我的同意,我在你眼里还算这个家里的人吗?怕你是想我永远不能在回来,抱着你的小老婆过幸福日子。”
听到唢呐声音的杜若一直心神不宁的,正好出来听到韩重这句话,呆立不动片刻才关心的问道:“韩重,你回来了,你身体恢复了?”
“杜若,我没死,你是不是很高兴?”
“韩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老程都非常关心你。”
韩重冷冷道:“你是什么人?你也配关心我?正好今天人多,你也当着我妈的面,告诉大家你是如何勾/引我爸的。”
韩重的话语如同刀子一样,瞬间刺入杜若的胸膛。
她脸色发白,身子剧烈的抖动着。
韩鹏程扶了一把杜若,对韩重说道:“小重,把你妈妈的照片收起来,你也好好休息休息。”
“你想让我妈和我,亲眼看着你和别人女人结婚吗?只要我在,你这婚就别想结。”
“小重,你这是什么话?你杜阿姨是个好人。”
“她也算是好人?现在应该是第三次结婚了吧?我没记错的话,她跟的第一个男人是个流/氓,未婚先孕伤风败俗。第二个男人结婚不到一年就被车撞死了,人人都说她克夫,难道你就不怕?”
多年来心中的旧伤被韩重重新撕开,撕的血肉模糊,而且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杜若的身子越发剧烈的颤抖着。
“啪!”韩鹏程一个甩手,打在韩重脸上。
韩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来婚礼上面捣乱,怎么对自己韩鹏程都能忍受,可是杜若是无辜的,韩重言辞恶毒,当众让她揭露杜若的伤疤,让她出丑,韩鹏程再也无法忍受。
“韩重,你可以不尊重我,但是不能不尊重你杜阿姨,我和她结婚以后,她就是你的长辈!”韩鹏程异常恼怒。
韩重没有躲闪,没有流泪。
他直直的站着,身子宛如松柏,脸庞面无表情如同石刻,他自言自语对遗像上面的女人说:“妈,你看到了吗?韩鹏程为了他的小老婆,当着你的面对我动手。”
韩鹏程打完就后悔了。
儿子大病初愈,盼了一年才把他盼回来,他恨自己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眼睛望着韩重怀中的遗像,看着前妻熟悉的脸庞,韩鹏程不由得心中阵阵楚痛。
韩重继续说道:“妈,我记得你走的时候,让爸好好的管教我,可是他早早把我送到了部队。妈,你走的时候,爸答应过你,一辈子不娶,如今他食言了,我就带着你来看看,他究竟是什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