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拿出另一个手机,拨通了院里一名最权威的妇科专家的电话,“有个人流手术,明天你来做。”
挂掉电话,将手机扔在办公桌上,英朗捧着脑袋长叹了一声,心累!
在知道王丽怀孕的那一瞬间,他似乎是毫不犹豫地就决定要把孩子打掉,但他难受的竟然不是孩子,而是王丽会因为流产身体受损,这样的他是不是太过狠心了?
容夏跟护士打听到英朗的办公室,她不是很信得过那两个医生,想让英朗过来亲自给霍权玺检查检查,可这人说是去餐厅,都去了一个小时了还没回来。
她明明看到霍权玺睁着眼睛看着她,可没过几分钟又闭上了,护士说只是累了,睡着了。
走廊里灯火通明,门牌上清楚地写着英朗的名字,容夏也没敲门,直接将门推了开,房间里一片漆黑,只有窗口那边闪了一点星火。
“出去。”英朗听到开门声连头都懒得回。
容夏摸了摸墙边,啪地按下了开关,整个人房间瞬间被点亮了,英朗竖起眉头,不悦地扭头。
“兴致可真不错啊你,自己的朋友还躺在重症监护室里,你却还有心情躲在这里抽烟?”
英朗扭头见是容夏,他吐了一口烟气,将香烟掐灭,“找我做什么?”
“他刚才醒过了,可是才几分钟又不动了,医生说是睡着了,我让你过去看看。”
“嗯。”英朗点了个头,起身往门口走去。
明亮的走廊里,充斥着药水味,容夏穿得是平底鞋,走路没什么声响,而英朗穿着皮鞋发出咯咯硌地脚步声,在这谧静的走廊中听得有些让人心里毛毛的。
容夏一直走在英朗的身后,见男人一反常态,竟然一句话都不说,心里沉了沉,是不是霍权玺的身体有什么状况被他隐瞒了?
容夏立即上前走在英朗的前面,面露忧虑,“霍权玺的伤到底严不严重?”
“手术很成功,已经脱离危险了。”英朗径直往前走去,回答的时候甚至都没有看容夏一眼,这也使得容夏更觉得哪里不对劲,“那你为什么这种表情?”
“私事。”
容夏肯定不知道王丽怀孕的事情,否则她早就指着他鼻子骂了,哪至于还特意想要撮合他们俩,既然连王丽自己都没有告诉容夏,那他就更不会告诉容夏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重症监护室虽然是一扇透明的玻璃门,但为了有效的保护病人,所以门口会有一个磁卡区,除了医生刷卡进入,其他人是不可能进去的。
容夏方才也是被这样硬生生地挡在了门外,英朗与她重新换好消毒服之后,她才能跟着英朗进去。
“他现在身体虚弱,是睡着了,不要喊他,也不要打扰他,让他好好休息,等他醒了之后就可以进食了,吃点流食。”
“好,我知道了,那我可以在这里照顾他吧?”
英朗点了点头,就算他不让容夏在这里照顾霍权玺,她大概也会整夜守到病房外吧。
“这边还有一张床,你要是今晚想留在这里看着他,就穿着消毒服睡在这张床上,别跟他有什么肢体接触,防止感染。”
“好,我一定不碰他。”
只要能让她留在这里,面对面地看着霍权玺,不碰就不碰。
“那我走了,门外的护士会交班守夜的,有什么问题立马就按救护铃。”
容夏点点头,她从一进门起就一直盯着霍权玺,对于英朗说得话其实也没怎么听进去。
英朗看了眼输液袋还是满的,也没有多留,迈步往门口走去,单手握在门把上,突然脑子了闪过一些东西,他扭头睨了眼容夏,“容夏。”
“啊?”
容夏看着霍权玺面色惨白的样子,正心里难受着,被英朗一喊才有点受惊地抬起头,“干嘛?”
“你……你身体上有什么不舒服吗?”
“我?我没有啊。”
英朗点点头,舔了下唇,顿了几秒钟又开口问道,“容夏,你现在知道权玺是这种情况,要是这个时候你怀孕了,你会不会想把孩子生下来?”
“当然会。”容夏几乎是想都不想就脱口而出,换做是以前她肯定斩钉截铁地说肯定不会,但是现在,霍权玺还躺在病床上,他的命说不准分分钟就没了,如果可以,容夏真想现在肚子里就有个孩子,这样的话,霍权玺一定会为了她跟孩子更加坚强地让自己好起来。
“为什么?难道你就不怕孩子生下来会会一个包袱吗?自己过不上安定的生活不说,连孩子你们也给他不了一个安稳的家,甚至你都可能不能顺利地生下他……”
英朗真没想到容夏竟然会说出这种话,生孩子这三个字,怕是他跟霍权玺想都没想过的事,英朗想着王丽乖巧胆小,可能舍不得或者不敢把孩子打掉,但是容夏,她既然知道了那么多,就不应该还有这种想法。
“那不重要,孩子如果来了,那是命运,如果实在留不住他,那也是命运,我如果有了孩子,我的孩子肯定像我一样,是只打不死的小强,我百分百可以把他生下来。”
这几次的袭击,他们的目标都是霍权玺一个人,所以,就算容夏怀孕了,她想她也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英朗扯着嘴角冷呵了一声,“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吧。”
看着英朗走出病房,容夏只觉得莫名其妙,她刚刚才来过大姨妈,干嘛突然问她生不生孩子这种奇怪的问题?她生不生孩子也不关他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