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什么时候结婚了!?”
正冲刺高考的容夏接到父亲容安的电话,赶到了青藤酒店。
面前这个衣着贵派,看上去有七十多岁的老头,据说是她未来老公的外公。
什么乱七八糟的!
“小夏,这是靳爷爷啊,不认识了?小时候爷爷不是带你到靳爷爷家住过一段时间吗?”
被容安这么一提醒,容夏的脑袋瓜立马开始倒带,哦!想起来了。
容夏面色略囧,她想起来的并不是眼前这个老头,而是那个房子里的小帅哥,当年6岁的她竟然尿湿了人家的床。
此后,这件事一直被她视为永久的耻辱。
不过,这跟她未来老公有半毛钱关系?
“靳爷爷最近好吗?”容夏还是礼貌地问好。
“一切都好,爷爷就是找你找得可苦了。”
“找我?干什么?”容夏不假思索,脱口问出。
容家自容夏十岁后就家道中落,容华死后,容安又是个没用的男人,女儿养不活,老婆管不住,搬家都数不清搬了多少次。
甚至连容夏有一次放学回来都找不着自个家在哪。
“啧,当然是你的婚事,”容安斜眼瞪了容夏一眼,怪她口气不恭敬,“打我刚结婚的时候,你爷爷就跟靳爷爷约定好了要结亲,两家只要有男娃女娃就凑一对,可惜你妈的肚子不争气,8年才怀上你。”
容安原以为容家现在这种家境,这门亲事肯定成泡影了,如今靳老头自己找上门来了,这财神爷得赶紧迎进门呐。
听着这俩老的,长篇大论地聊起十多年前的事情,容夏默了。
得!她一新潮的90后,直接被封建成指腹为婚了,并且那时候,数数,她应该还在阎王殿做小鬼呐吧。
太惊悚了!此等狗血大事竟然会喷到她的身上。
“啧,”靳莫抬腕,手臂拿远些,看了眼时间,微微沉下脸,他拿起手机拨通电话,斥,“客人都到了,你怎么还没到?”
还有人?
容夏没在意,继续吃着凉菜,有白吃的大餐,自然不能委屈了肚子,只是放在桌下的腿被容安狠踢了一脚。
他瞪她,气她不懂礼貌,她瞟他,烦他做人太作。
“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路上堵车,我家外孙说已经到楼下了。”靳莫挂掉电话,略带抱歉地说。
什么?他外孙也要来?!
这是相亲的节奏?!
她上个月才过了十八岁的生日,这还混没到x国的法定婚龄,死鬼老爸就急着把她当成贡品献上去?
“咳咳……我,去下洗手间……”
噎了一口气,大枣的核卡在了容夏的喉咙口,咳不上来,吞不下去。
过来的时候口渴,喝了一大杯奶茶,现在被卡得反胃。
容夏被服务员带到洗手间,趴在洗手台上,一阵狂吐口水,出不来,一阵狂咳,还是出不来。
吖的,这不是逼她在这么高大上的地方做这种低下俗的事儿吗?
容夏食指伸进嘴里,屈指一抠,哇,一阵大呕,终于舒坦了。
泪花都给整出来了。
撩起凉水抹了一把脸,容夏压根没扭头,伸手就超右边的纸盒伸去。
这一摸,触感不对,下一秒,容夏湿漉漉的手腾空了。
紧接着,传来一个微怒低斥的男音。
她不适得眯眼斜视过去,见得一男子低头,米色西装胸口晕上了几圈咖啡色,原来她把手伸到人家衣服上了。
丢人。
容夏默默地用手捂住脸,当作什么都没发生,等着该男子先走掉。
“霍先生,我去帮您拿套干净的西装吧,这位客人应该不是故意的。”有服务生经过,正好瞧见了瞪着西装水迹的霍权玺。
这儿谁不知道霍家玺爷的洁癖已经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
“嗯。”
容夏只听见男人低沉的一个字回答,冷飕飕的。
她快速从纸盒里抽了几张纸,擦脸,扔进纸篓,抬步就走,所有动作一气呵成,她没事人儿一样,目不斜视地从霍权玺的眼前消失。
就怕让她赔钱,电视剧看多了,厕所里,女人一摊上这事,不是被索钱,就是被调戏。
回到包间里,容夏松了口气,包间里还是只有靳莫和容安。
外孙?怎么会是外孙啊?
结亲不应该是亲孙吗?
虽然她容家没落了,今非昔比了,穷得砸锅卖铁了,但至少她容夏是容家的亲孙女儿啊,还是嫡孙女。
跟一个外孙被指腹为婚,多掉份啊。
容夏记得当年靳家那大孙子,高高的,瘦瘦的,皮肤白白的,总之在她模糊不清的印象里,那就是枚小帅哥。
叫什么?忘了。
脑子里有点模糊的字眼,但就是拼凑不起来。
她很清楚的记得,在她光荣尿床之后,那个男孩子阴着脸,一副要将她扒皮拆骨的架势,吓得她连饭都吃不下。
倘若是那个亲孙,到还是可以考虑考虑,毕竟人家小时候长得帅,长大后不会难看到哪里去吧,万一来个歪瓜裂枣的外孙,那不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容夏撇嘴,微微摇头,她还是先撤吧,这顿大餐与她无缘。
谁让她整一个外貌协会的专家呢!
听着容安与靳莫大谈往事,有说有笑,容夏还是很不识趣地打断了。
“靳爷爷,我还——”
容夏的话被推门声堵了回去,她扭头,两眼瞬间亮堂了起来。
嗷!这是外孙?!这么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