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武昌,街上往来的江湖人士比平日多出不少,隐约透漏着山雨欲来的沉闷气息。武越带着靳冰云走到市集,将马车卖掉,得到一小包银子,扔给她道,“拿着。”
靳冰云心中气苦,感觉自己像是个随侍的丫鬟,以前何曾有过这种待遇?不过为了迁就武越袱打了个结,挎在肩上。
随后,武越沿路打听,走过几条大街,最终停在韩府大宅前。
“你来这么干什么?”
靳冰云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从她带着武越坐上马车,返回武昌,这种糟糕的感觉一直压在心头,挥之不去。
到如今,这种感觉更加明显。
“拿回一件东西,顺便杀几个人立威。告诉这个世界,我来了!”
自从穿越到覆雨世界,武越还没有正式向这个世界介绍自己!不知道自己是谁,哪会有恐惧产生?也许,这才是名头弱于庞斑的根源。
既然如此,那就以韩府上下所有人的性命,宣告自己的到来!
武越正要飞起一脚踹开大门,陡然被靳冰云抓住手腕,转过头,见她表情沉痛,凄然道,“求求你,别这样。”
“给你个选择,以这道院墙为分界线,墙内与墙外,谁死?”武越指着周围的院墙说道。
“什么?”
靳冰云美目大张,不可思议的盯着他。
墙内是韩府一家,虽然武功不显,但经营有道,在江湖上名头不小,不仅如此,正道八派的活动经费,大都来源于韩府。
武越在此作恶,就等于同时得罪正道八派,实属不智。
至于墙外,那可是整个武昌府数十万人啊……
“你怎地变得如此冷血?”靳冰云怒叱道。
“冷血么?还不都是被你们这对奸夫**给逼的!”
武越的表情更加冷漠,一字一顿的道,“从你选择庞斑的那一刻起,这个世界已经是一场游戏了,一个让作为妻子的你,懂得闭嘴与服从的游戏!睁大眼睛好好看着,他们是怎么被你牵连致死的!”
靳冰云一颗心直坠谷底,双手死死地抱着武越的右臂,软语求道,“别这样,这不是真正的你!我们一起归隐山林吧,从此为奴为婢,我都毫无怨言,这一生一世,心里只念着你一个人,只求你别沉沦魔道……”
话还未说完,便被武越蛮横的打断,只听他反问道,“这话你也对庞斑说过吧?”
“他,我……”
靳冰云俏脸煞白一片,极想摇头否认,可是迎着那双隐含痛苦与愤怒的眼眸,心里像是堵着一块大石,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沉默半晌,武越微微道,“庞斑是怎么回答你的?”
靳冰云垂下眼睑,闭口不言,不知不觉中,抓着武越手臂的两只纤手无力的垂了下去。
“说!”
一声暴喝宛如平地而起的炸雷,惊得她浑身战栗了下,本能的后退半步,声似蚊呐道,“假如以爱情为人生目的,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答应我……他只说了这半句。”
“是么?庞斑仅仅只是犹豫了下,就令你心驰神往,甘愿沉沦其中?不觉得自己很……哎!”
话到半途,武越又是一声叹息。若说靳冰云下贱,那么自己呢?比下贱还不如?真是个令人蛋疼的对话。
“风兄可是为鹰刀而来?”
一声清丽的女音传入耳中,转头望去,一个白衣缥缈的人影出现在街角,那绝世容颜,比起身旁的靳冰云不弱半分,仙灵般的出尘气质更是与她有**分相似。
在武越转头的时候,靳冰云同样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待到看清楚对方的样貌,嘴里不由得低呼一声,“师妹?!”
在此之前,靳冰云从未见过师妹秦梦瑶,当初离开帝踏峰,前往魔师宫时,言静庵还没有另收徒弟。不过只观对方的气质,便有十成十的把握确认她出自慈航静斋,再稍一推理,便能得出真正的答案。
“师姐,梦瑶有礼了。”
秦梦瑶微笑道,“师父平日里念叨最多的便是师姐。”
“是么?”
靳冰云仰头遥望西方,那是师门所在的方向。
将年幼的自己送往魔师宫,是言静庵一生之痛,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向秦梦瑶提及?更别说整日都在念叨她,更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
即便知道师妹在说谎,靳冰云却没有追究的意思,轻声问道,“师父她……还好么?”
秦梦瑶脸上的笑容湮灭下去,取而代之的则是浓浓的哀色,黯然道,“当日我辞别师父,心中已有不祥的感觉,她特别将我在这个时间遣离静斋,恐是已知自己大限将至,不想我在她身旁伤心痛哭……”
说到后面,秦梦瑶垂下两行清泪,轻声呓语道,“师父啊师父,天道待你何其不公!”
乍闻言静庵死讯,靳冰云娇躯一颤,平静的心湖涌起惊天狂澜,紧跟着眼前一黑,身体软倒下去。
“什么?那老婊砸挂了?!”
武越下意识的伸手环住便宜媳妇的腰肢,面容呆滞,愕然半晌,“我特么还没想好怎么修理她,就这么挂了,真的可以么……”
“不许你污言秽语辱及师尊!”
靳冰云勉力站直身体,瞪着通红的眼眶凝视武越。
秦梦瑶同样面色转冷,不客气的道,“人死为大,师尊生前再怎么对不起你,如今也都该随之而逝,尘归尘、土归土。风兄这么说,不嫌太过了么?”
面对两姐妹的指责,武越直接怒了,驳斥道,“那老家伙苦恋庞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