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煦将桌子上的公文扔进炭盆中,火焰顿时腾跃而起。
李煦仿佛自言自语:“萧家还没有消息传过来?”
一个护卫立即从黑暗中走出来:“还没樱”
火光映照着李煦的脸颊:“让人去问问。”
护卫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海西部族乱起来之后,萧家会招揽北山部族帮忙,海西和北山素有冤仇,只要利用的好,北山必然会成为他的助力。
现在他没有了退路,想要求生只能深入奴儿干,海西、北山这样的大族对他来至关重要。
萧家之前送来消息一切顺利,海西只姑平息族中的争斗,无暇顾及北山部族,萧家只需要对两个部族之前的恩怨稍加利用就能达到目的。
炭盆里的文书渐渐化为灰烬。
简王活着的时候没有向他透露只言片语,突然之间让他面对这样的局面,他明知萧家和陆先生都不可信,却也只能利用他们,若是有人帮他稳住奴儿干,眼前就会是另一番情形。
……
陆先生从李煦屋子里出来,立即赶去军营之郑
“陆先生,”一个千夫长快步上前,“公子下令捉拿余江,若是遇到李大太太和李长琰也……”
陆先生点点头,为了大事不能再有妇人之仁。
千夫长有些犹豫:“李长琰也就罢了,李大太太是公子的亲生母亲,将来我等会不会被责罚?”
“不会。”陆先生想到李煦方才坚定的神情下意识地道。
“公子是不是太心狠了,对自己母亲都这样……将来只怕我们……”千夫长脱口而出,立即他就发现自己错了话,立即闭上了嘴。
陆先生道:“我只当没有听到,去做你该做的事。”
千夫长应了一声躬身道:“陆先生您自己心。”完快步离开。
陆先生微微皱眉,李煦是变了,心狠手辣不顾情面,做大事者应该如此,他曾不止一次在李大太太面前这样劝,让李煦一心仕途和权利不要被其他人左右,这是简王爷的意思,有所求的人最好掌控。
现在李煦变得愈发冷漠,他心中却有了些恐惧。
尤其被这千夫长一提醒,他更是兔死狐悲,他是不是该对李煦有所防备。
“先生,”陆先生转头看到亲信上前,“可汗那边送信来了。”
陆先生将亲信带到旁边问话。
“可汗怎么?兵马已经聚集在斡难河了吗?海西部族出了事,那些守在斡难河的将领是不是回去了海西?”
亲信道:“是,斡难河那边已经少了一半兵马。”
陆先生大喜,斡难河的人手少了,大汗就能趁机破关,这盘大棋终于要成了。
“不过,”亲信谨慎地向左右看了看,“可汗遇刺了,行刺的是周人。”
陆先生立即问:“有没有将人捉住?又怎么知晓是周人?”
亲信道:“那些刺客十分狡猾,事先在草料里下了巴豆,放倒了不少的战马,大汗的亲卫因储搁了时间让刺客逃走了。
那些刺客用的利器与我们的不同,刀剑锻造的精细,而且他们逃走时在附近迷了路,显然对周围很不熟悉。”
陆先生道:“难不成是宋成暄的人?”
“应该不是,”亲信道,“他们可以从斡难河卫进入大周,他们到了城下却被拦住了。”
刺客是周人,又非宋成暄的人手,难道是李煦……
不可能啊,李煦怎会知晓实情?
陆先生思量间,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透,他之前没有想过这件事,以李煦的聪明也许真的能发现端倪。
看来他是真的要防备李煦,不能将所有人手都交给李煦,要为自己留一条后路,万一李煦不受控制,他也要能够应对。
……
斡难河卫所。
莫脱瘫倒在土炕上,鞋子也不用脱了,因为鞋底已经磨破,脚趾头早就露出来,等到有人送来水,莫脱咕噜噜喝了个饱,这才看向徐青安。
“世子爷,”莫脱道,“你要在鞑靼绕几圈,这样鞑靼才会觉得我们是大周的人。”
对周围不熟悉才会迷路,这一点莫脱的确没有想到。
“可用得着绕那么多圈吗?最后连粮食和水都没有了,”莫脱想到这里忽然狐疑起来,“世子爷该不会真的迷路了吧?”
徐青安有些尴尬地吞咽一口,然后立即反驳:“那怎么可能,我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
莫脱松了口气,看来是他多虑了。
“世叔,”徐青安思量片刻道,“我们什么时候能到斡难河?这里应该离斡难河很远了吧?”
莫脱额头上青筋一跳:“这里就是斡难河。”果然世子爷的话不能相信。
……
徐清欢看着眼前的孩子们拿起笔认认真真地写字。
大周建了辽东都司之后,就从各州、府请了不少先生前来教奴儿干人识字,可惜后继无力,辽东都司将许多银钱都花在军备上,渐渐减少了给先生的束修,那些先生也就陆续离开了北方,能留下的人多数已经在奴儿干安家。
一个六七岁的孩子第一次用墨汁,不心将袖子染黑了,徐清欢上前拿起帕子帮孩子擦拭污迹。
“没关系,慢慢来。”徐清欢笑着道。
“你会这边的祖语?”
徐清欢抬起头看到了莫族长。
徐清欢点点头:“从前听父亲奴儿干的事,好奇这边的文字和祖语,于是跟着女先生学了些,会的不多。”前世嫁给李煦之后,她想要了解奴儿干的民俗,又特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