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义侯府的地位和张家自然相差悬殊。
张玉琮和两个哥哥相比虽然在学识上弱了些,却也算鞍前马后为张家劳心劳力,如今张玉琮出了事,到了要紧的关头张家不会置之不理。
张家向安义侯府下手,自然是手中已经握了安义侯的短处。
无论怎么看,安义侯府都落了下风,就算拼尽全力也不一定就能有绝对的胜算。
“公子,顺天府的黄大人来了。”
这么晚了,黄清和还会登门。
永夜将黄清和请进了书房中,黄清和看起来精神尚可,只是嘴角起了水泡,一双眼睛里满是红血丝。
也难怪黄清和如此,今天一早就被刑部、大理寺官员质问,是否在查案中泄露了重要的案情。
黄清和在各位大人面前,将开始查案到如今的所有事说了个仔细,不时地回答各位大人的询问,一天下来难免会焦躁,黄清和已经尽量稳住自己的心神,不至于让自己乱了思绪。
黄清和向宋成暄见礼。
两个人坐下来,宋家下人端了茶,然后将书房门轻轻地阖上。
黄清和抿了抿嘴唇道:“宋大人,您有没有发现刑部的气氛不同寻常。”
不等宋成暄说话,黄清和接着道:“这桩案子看起来已经人证物证具在,只要梳理好文书,就能继续往下查了,可现在明显有人要节外生枝。”
黄清和能说出这样的话,就是不准备这样低头。
宋成暄道:“如果真是这样,黄大人准备怎么做?”
黄清和道:“我想他们敢这样做,定然是此案还有漏洞,若是案情能够一环扣一环互相得到印证,就不会让人有可乘之机……所以……”
宋成暄点点头:“所以黄大人来寻我,想要再问一问,我是否能够想法子确定与张家、孙家私运往来的海盗身份。”
黄清和目光殷切:“为了能够查明此案,黄某也只能厚着脸皮来向宋大人讨教。”
宋成暄道:“黄大人可知海上有多少海盗?”说到这里他微微眯起眼睛,“也许就在我和黄大人说话的时候,就有海盗劫商船,而且他们不受任何人约束,只做对他们有益之事,即便推测出哪个海盗有嫌疑,也不能将他抓捕来大周审讯。”
黄清和的眼睛微微暗淡。
宋成暄接着道:“如果那海盗像我推测的那样得到了倭人的支持,想要抓到更不容易,朝廷不会派大量人马前去讨伐,顶多遣几十个人前去探明情形,海盗向来凶残,一旦发现有人前来,必然会下杀手。”
黄清和对海上的战事不了解,现在听宋成暄一说,知道一切没有那么的简单:“这样的话最终的结果很有可能是,不但抓不到海盗,我们的人手也会损失惨重。”
黄清和想通了这一点,也就更加明白张家的用意:“就是因为对付海盗十分凶险,张家才敢这样做。
而且我们对海盗的身份只是一个推断,谁也不会为这样一个小小点的猜测去冒生命危险。”
黄清和说完起身向宋成暄行礼:“多谢宋大人指点迷津,既然这条路走不通,我就去想别的法子。”
黄清和说完就准备告辞,忽然想起什么事:“宋大人,那天您去白云观是因为对孙家有猜疑……”说到这里他微微停顿好像不知要怎么说。
宋成暄抬起头迎上黄清和的目光:“黄大人想问,我来京路上遇见了安义侯府的人,这桩案子又恰好与安义侯府的人撞上,是不是我与安义侯有些交情。”
黄清和点点头。
宋成暄道:“没有交情,只是巧合罢了。”
黄清和施礼:“我明白了。”
眼看着黄清和就要走出书房。
宋成暄站在那里忽然又开口:“我虽然与安义侯府没有任何的交情,但既然朝廷命我一起查案,只要与案情有所帮助我都会尽力而为。”
黄清和停下身,再次转头向宋成暄行了礼,这一次他的腰弯得更深了些。
“这位黄大人果然清正,无论是谁在得到张家的暗示之后,就算不会选张家,也不会这样积极地与张家对抗。”
永夜说完这话,有些懊恼,张真人不在的日子里,他不要主动分担张真人该说的话,他应该站在一旁一言不发,这才符合他的身份和地位,可看着公子不说话,他又忍不住道:“刑部的人是怀疑黄大人与安义侯府私下里有交情,才会对黄大人加以盘问的吧,黄大人不但不收敛,还这样一心要查下去,恐怕后面更会被人质疑。”
宋成暄微微眯起眼睛,黄清和与安义侯之前应该没有见过面,若是有人存心质疑,只会从徐清欢下手。
徐清欢确然曾跟黄清和一起推测案情,就算被人传出些话来也不奇怪。
黄清和一个小小的通判,敢于与张家对立,也许就是因为安义侯府在背后给他撑腰。
宋成暄皱了皱眉头,不愿意为安义侯府思量太多。
“公子,安义侯府那边有动静了。”
宋成暄刚准备回房休息,护卫就上前禀告,他不由地停下了脚步。
……
徐青安和徐清欢兄妹跟着安义侯一路回到侯府。
侯府大门就在前面,安义侯先走了进去,徐青安驻足不前,脸上颇有些扭捏的神情。
“哥哥怎么不走了?”徐清欢问过去。
徐青安扶住额头一脸的苦相:“妹妹,你说我是不是病了,方才眼前冒金星,身上也十分的不舒坦。”
徐清欢几乎没有迟疑:“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