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太夫人屋里,安义侯紧张地站在床边。
郎中上前诊了脉,开了方子让厨房去熬药。
安义侯夫人侍奉徐太夫人喝了水才道:“定然是这两日家里的事太多,娘为此费了太多心神。”
徐太夫人摇摇手:“我没事,是你们一个个大惊小怪,”说着看向安义侯,“谭家的事你要盯紧了,唉,我方才是梦见了……”
徐太夫人没有继续说下去,看到徐清欢和徐青安道:“怎么连孩子都折腾起来了,你们两个小小的年纪,快回去歇着,这样下去要将身子熬坏了。”
徐青安和徐清欢哪里肯离开,最后徐太夫人板起脸,吩咐管事妈妈将人都撵走,安义侯夫人才拉着徐青安和徐清欢退出去:“不要惹你们祖母动气,有你们父亲和我在这里侍奉就好了。”
屋子里的人都退下,安义侯坐在床边照顾徐太夫人:“母亲哪里还觉得不舒坦?”
徐太夫人道:“没事了,只是听说了谭家的事,心中有些不安。”
安义侯知道母亲是因为谭大太太提起聂荣,想到了当年的谋反案。
安义侯劝慰道:“母亲放心吧,闹不出什么大事来。”
“你答应过我,以后都不会再去追查谋反案,”徐太夫人望着儿子,“那天发生在侯府的事决不能再重来一次。”
安义侯垂下眼睛:“母亲,儿子是答应过,儿子没有追查当年的谋反案,儿子只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张家为所欲为。”
徐太夫人沉默半晌才道:“你还记不记得太后娘娘手中握着证据,只要你稍有异动就会置整个徐家于死地。”
安义侯道:“儿子知道,所以这些年儿子远离朝堂,也不肯安哥入仕,安哥整天在外面胡闹,太后和张家反而会放心。”
徐太夫人摇摇头:“可你还是没有放弃,你啊……我生了你这样的儿子,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安义侯跪下来一头叩在地上:“是儿子不好,让母亲担忧了。”
徐太夫人阖上眼睛:“魏王一家已经没了,你还要搭上我们徐氏所有人的性命不成?别人都求富贵,我现在只要你们平安,这样我才能去见你们的父亲,儿啊,这些事你不要管了,我们也管不了,先皇说过,只要你一心一意为朝廷,当年的事一笔勾销,你要记得这句话啊。”
……
徐清欢回到屋子里坐下,既然父亲怀疑魏王谋反案另有内情,为何当年带兵平叛?父亲是绝不会为了自己的前程这样作为,更不会顾念自己的安危,也许是因为整个徐氏的性命受威胁……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聂荣的事忽然被翻出来,好像当年的谋反案也要从露出水面,一切真的是从江知忆的报复开始,还是背后有人另有图谋。
如果江知忆真的是要为聂荣夫妻报仇,却为何选择孙家、严家这两个卒子,而不是张家呢?
……
顺天府大牢里,黄清和望着江知忆:“如今谭家已经说出实情,你可有什么话说?”
江知忆开始听到黄清和提起谭家,眼睛微微动了动,但是很快就又垂了下去:“既然大人什么都已经知晓,又何必再来审问我。”
黄清和皱起眉头:“那你是肯认罪了?既然如此就说一说你是如何杀人的,到底意欲何为。”
江知忆听到这话忽然一笑,如同刚刚绽开的花朵:“如果我说我没有杀人你们会相信吗?我什么都没有做,那些人都不是我杀的,虽然我很想让他们都去死。”
黄清和没有说话。
江知忆道:“你看,你不相信,你觉得无论怎么样,这些事都与我有关,如果我说谭家人定然都在说谎,黄大人也因为我是在诬陷旁人。”
黄清和道:“本官没告诉你谭家人到底说了些什么,你怎会有此结论。”
江知忆抬起脸:“因为他就是个畜生,一个畜生怎么会说实话,如果我说谭光耀曾对我施暴,还将我囚禁起来,我好不容易才从常州逃出,大人会为我做主吗?”
黄清和显然没想到江知忆会说出这样的话。
江知忆道:“大人说的没错,道观门口的确有血迹,但那不是因为我们杀了人,我听说有人发现了尸身,又看到这样的情形,就知道有人想要将此事推在我们身上,留着那些血迹,我们必然百口莫辩,所以才慌忙将血迹洗掉,可最终还是被大人看出了蹊跷。”
黄清和沉吟着没有说话。
江知忆微微挑起眉毛:“你看,我说的是实话大人也不会相信。”
黄清和道:“今天晚上魏光耀差点被人所杀,你可知是谁要杀他?”
江知忆讥诮地道:“民女一直都在大牢之中,怎会知晓这些。”说到这里她似是想到了什么,目光沉下来。
黄清和站起身:“不管他是谁,很快就会被捉拿归案,到时候也许用不着你说,一切就都清楚了。”
黄清和说完就准备离开。
“大人,”江知忆忽然焦急起来,“您说的凶手是谁?能否相告?”
黄清和道:“除非你说出实情。”
江知忆愣在那里,直到黄清和走了出去,才有女役来上前来。
女役声音冰冷:“你跟我过来,奉大人之命为你验身。”
江知忆半晌才回过神,跟着女役向前走去。
黄清和一直在值房里等候,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女役进来禀告:“那jiāng shì已然被破身,身上没有其他伤痕,我们在大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