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笑着点了点头。
明慧茶院在大觉寺的在憩云轩、四宜堂和院内南北厢房和耳房中设茶室,院内的空地上也摆了很多明慧茶院的躺椅和茶桌。
我们去了后,服务员已拿出茶具,开始为我们点茶。
茶是绿茶。水是开水。
我们开始一边喝茶,一边聊天。
“在这里,”叶芊微笑着说,“茶香和花香、古树一起成为大觉寺的一个特色。”
“茶香花香,没有你香!”我动情地对叶芊说。
“许多文人墨客都与大觉寺有不解之缘,”叶芊思索着说,“纳兰性德,朱自清夫妇,郭沫若,季羡林等!”
“我想起来了,”我微笑着说,“纳兰性德为大觉寺写有《浣溪沙?大觉寺》:燕垒空梁画壁寒,诸天花雨散幽关。篆香清梵有无间。蛱蝶乍从帘影度。樱桃半是鸟衔残。此时相对一忘言。”
“我很喜欢这词,”叶芊深沉地说,“全词写景,由内而外,动静结合,表达出淡淡的伤感。”
“有点消极,”我思索着说,“但是,意蕴悠然,令人回味。”
“是的,”叶芊莺声燕语地说,“燕子在寺中空梁上筑巢,绘有壁画的墙壁上透出一丝丝凉意,花絮纷飞,如同护法诸神撒下爱的漫天花雨。空气中弥漫着篆香的烟气,诵经的声音似有若无。蝴蝶翩跹从帘幕下飞过,枝上的一颗樱桃被鸟儿啄去半颗,此情此景必有别样的意蕴,令人相对忘言,心领神会。”
“此词静谧而苍凉,”我认真地说,“有一种远离尘世的静谧,又有一种苍凉!”
“郭沫若跟大觉寺也有关系!”叶芊微笑着说。
“是的,”我思索着说,“我记得郭沫若曾经从大觉寺移植了一棵银杏苗到西四的住所,被称为妈妈树,并随郭沫若一家迁入前海西街的郭沫若故居内。”
“还有,”叶芊呵呵一笑,“冰心与吴文藻在大觉寺的客房中渡过了新婚之夜。”
“对了,”我认真地说,“那我们晚上就在寺庙客房住一晚上,如何?”
“好的,”叶芊微笑着说,“远离俗世喧嚣嘈杂,在这里与清风明月相伴,与古木山泉为邻,真是陶冶心性的绝佳地方!”
“那我们喝完茶后,”我高兴地说,“就去登记客房吧!”
“这个喝茶的地方真不错!”我一边喝茶一边对叶芊说。
“刚才你喝到什么了?”叶芊微笑着问。
“当然是茶呀!”我脱口而出。
“那茶具呢?”叶芊又问。
“我没留意,”我微笑着说,“我只注意那茶碗很精致的!”
“如果一下,”叶芊呵呵一笑,“如果他们拿出来款待我们的,是不干净的茶碗;如果他们用来擦茶碗的,是不洁净的茶巾,你的心里会怎么样?”
“那肯定会不舒服的!”我犹犹豫豫地说。
“是的,”叶芊点点头说,“每一个人,都像茶杯,天生剔透,质地优良,成色一样。但是,由于染尘,难免变脏,因此需要不停地清洁和精心打理,让自己干干净净地接待客人。茶汤干净,茶具干净,客人才会舒服和满意的。”
“我没打算接客!”我嬉笑着说。
“我警告你,”叶芊星眸微嗔地说,“好好说话!”
“应该是,”我认真地说,“干净对人!”
“对,”叶芊微笑着说,“要干净对人!那你尝到茶汤是什么味没有?”
“好像开始很浓,后来就变淡了!”我思索着说。
“是的,”叶芊肯定地说,“人生就像品茶,从浓到淡到无。第一道茶,就像少年的心,最纯最浓;第二道茶,就像中年的心,最稳最淡;第三道茶,就像老年的心,无欲无求。清清三道茶,浓浓一生情!”叶芊微微一笑,喝了一口茶润润嗓子后,又开始感慨起来,“人活一生,一定要让自己像杯茶水一样,在有限的生命里散发出清香,浓时喜浓,淡时喜淡;浓时品浓,淡时品淡。”
“原来一杯茶是这么的不简单哪!”我感慨道。
“是啊!”叶芊一脸深沉地说,“先要培养一棵茶苗,要它成长,就需要不断地灌溉和施肥,还得有阳光、空气和水,可以说一棵茶苗集合了宇宙万物的力量才能生长。”
“这么说,”我呵呵一笑,“喝下一杯茶,等于喝下了宇宙万物。”
“是的,”叶芊微笑着说,“宇宙就是一杯茶,一杯茶就是宇宙的中心。”
“我发现出家其实真的挺好,”我感慨地说,“可以让人们学到很多宝贵的东西!”
“出家是挺好的,”叶芊一脸欣慰地说,“世上的人,其实大多都很羡慕僧人,就连宋朝的仁宗皇帝也说:‘若得为僧,出入于金门之下,行藏于宝殿之中。春听莺啼鸟语,妙乐天机;夏闻蝉噪高林,岂知炎热;秋睹清风明月,星灿光耀;冬观雪领山川,蒲团暖坐。板响云堂赴供,钟鸣上殿讽经,般般如意,种种现成。’”
“说的真好,”我意味深长地看着叶芊说,“我感觉你不像是要把我培养成作家,倒像是要把我培养成出家之人!”
“当然,僧人的生活也是很紧张和清苦的,”叶芊一脸深沉地说,“他们每天闻钟而起,闻鼓而眠,笺响上殿,梆响过堂。年年如此,月月依旧,天天这样。但是,他们也和世人一样,只要热爱生活,一切都会充满生机和乐趣。”
“只要热爱生活,”我看着叶芊喃喃自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