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青山先是一愣,然后看向刘玫,认真的说道:“民兵营长虽然只是村里的民兵干部,不列入国家编制,没有工资,也没有退休费,可养你还是不成问题。”
刘玫看着王青山郑重其事的表情,觉得自己的话有些不妥,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才说道:“我家里什么情况,你也知道。
从小到大,我多说一句,多走一步,都要考虑一下,生怕被人家不喜。
更别说张口问家里要钱了。
小学的时候,我就知道靠着帮别人写作业赚钱。
长大了,更是得为自己考虑更多。
这是习惯,一时半会儿改不了。甚至有可能跟我一辈子。
并不是不相信你。”
王青山听了刘玫的话,脸色好看了不少,“不管怎样,既然决定在一起,我就没有想过分开。
以后有什么事儿,你别闷在心里,尽管说出来。
咱们商量着过日子。总有习惯的时候。”
刘玫笑着应了一声“好!”
夫妻俩相视而笑,携手而归。
回到家,王青山依旧坐在土灶前,抱着孩子做着烧火的工作,刘玫则帮着乔兰一起张罗晚饭。
这年头,修房造屋的主人家,除了给工资,还得包一日三餐。
晚饭自然也不例外。
有了王青山和刘玫的加入,进度快了不少。
王芳还没有踏进厨房,就已经闻到了饭菜香,顿时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虽然姐弟情深,可这个家毕竟不是她一个人的。
收留王青山一家三口一天两天的,没人说个啥。
可真要常住,男人和孩子难免有意见。
好在青山和他媳妇都是勤快人,忙上忙下的张罗饭菜,让她面子上好看不少。
听乔兰说,王青山两口子张罗着修房子,王芳就更满意了。
王青山真修了房子,就相当于套住了一只脚,再也飞不远了。
虽然苦点累点,可有个房子有个家,这才是认真过日子的态度。
她虽然不宽裕,但还有把子力气,也能帮衬着点。
脑子里面转着念头,王芳脚下却没有停。
张罗着上菜,招呼着大家吃饭。
王芳女主人的架势十足,周到体贴,让人无法生厌。
十月的天,日头还长着呢!
因为乔智富家的伙食好,吃完饭后,大家还自觉地给他们家加了一会儿班。
直到天黑了下来,这才收拾回了家。
送走了大家伙儿,轮流洗个澡,拖把躺椅坐在院子里乘凉。王芳这才有空和王青山拉家常。
王家寨子那边,王青山是去过了,什么情况心里清楚。
王芬一家子也都在这儿,姐弟俩也没什么好聊的。
坐在一起,只闲聊了几句,不外乎大姐王芬和三姐王荞。
姐妹仨不常回老王家,互相之间却还是有联系。
王芬多年媳妇熬成婆,在家里带带孙子,时不时的也会来乔家村串个门。
开工那天,王芬还过来帮了两天忙来着。
到是王荞,孩子两年一个的生,生一次失望一次。
前两年,好不容易生了个小子,那是捧在手里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哪里都去不了,擎等着两个姐姐去看看他。
说着说着,不知道怎么的,就扯到了王青山身上。
面对这个还算关心自己的二姐,王青山也没有藏着掖着,只说转业回来,安排了一个民兵营长的工作。
虽然没有工资和补助,但多少也算是个官儿。
在这个男劳力每天就六七分工,女劳力四五分工,老幼病残一二分工的年代,王青山这个民斌营长属于全日工分制,每天还能拿十个工分。算不上好,也说不上坏。
工分是社员的命根子,凝聚着大家的汗水甚至泪水。
人家一家少则三四口,多则七八口甚至十来口人,靠的就是在生产队挣的这点工分养家糊口。
王青山一个人的工分抵得上两个人,就算王家寨子的工分不值钱,那也能养活一家人了。
王芳一听这话,顿时笑开了花。
“幸好你家那两个女人不知道这事儿,否则,你怎么可能从老王家脱身。”
王青山苦笑了一下,感慨万千,“是啊!”
王芳看着王青山苦瓜似的脸,抿了抿嘴,“那一家子,跟吸血虫一样,被盯上可没那么好摆脱,趁他们还没回过味来,你可得想想办法。”
王青山眯着眼,点了点头。
办法不是没有,只是,必须得委屈一下刘玫了。
夜,渐渐的深了。
清晨的第一道阳光洒在大青山上,给整座山都披上了金光,也让半山上的王家寨子变了模样。
层层叠叠的石头房子,别有一番粗狂的美感。
王家寨子依山傍水,背靠着大青山,面对着桃溪,地理条件优越。
可惜的是,山下的良田大半都是乔家村的。他们只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谁让乔家村祖山是读书人,给后代留了三百亩良田;他们的祖上却是当兵的,就给他们留了一块山地呢!
好在祖上也给他们留了一项生存技能—武艺。
为了吃饱穿暖,王家寨子的老老少少都习武。
不过早上五六点,寨子碉楼下面,宗祠旁边的空地上,已经响起了练拳的声音,“哼哼哈依”的,好不热闹。
王青山站在后边,跟着孩子们练着他从小就学的拳法,一招一式,毫不含糊。
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学拳的时光。
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