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房子是木结构的,早已经荒废,到处都是杂草和蜘蛛网。
刘玫凭着记忆在里面穿梭,木质楼梯在她的脚下吱吱呀呀的响着,她却浑然不觉。
三层楼的木房子,几乎被刘玫搜了个遍。
王青山和王莹莹跟在刘玫身后,见识了一番大户人家藏东西的手段。
三层楼的木房子,看着普普通通,里面却内有乾坤。
也不知道刘玫怎么划拉,就多出了一个个密室。
密室大多数都是空的,只有一小部分藏着东西。
其中一个是酒窖,还剩着四分之一的美酒佳酿。
另外一个据说是放古董字画的,早就空空如也了。
最后一个密室,只放了两样东西,一套雕刻用具和一副刘家先祖的画像。
刘玫拉着王莹莹对着那副画像磕了三个响头,这才战战兢兢的把画像卷了起来,打开画像下端的卷轴,从里面掏出了一张薄薄的绢纸。
绢纸上面墨迹点点,刘玫只看了一眼,就绽出了一朵大大的笑容。
她把那绢纸贴身放好,带着那副画像和雕刻用具,施施然走出了老宅子。
走出老宅子,不出所料的多了好些尾巴。
王青山皱了皱眉头,却被刘玫拉住了。
尾巴并不一定是坏事儿。
她从老宅子拿了东西出来的事儿,早晚会被别人知道。
不是现在,也是不久的将来。
有双眼睛盯着,看清楚自己拿的不过是一个卷轴,一套工具,以后才不至于百口莫辩。
没双眼睛盯着,任人胡乱猜忌,那后果才不堪设想。
王青山略一想,也就明白过来,忍着没有发作起来。
等到他们一家三口刚刚祭奠完刘祥云老爷子,一转身,就看到一脸哀戚的刘念慈。
她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瞪得大大的,一眨都不眨的盯着王莹莹,眼里有一泓秋水,将溢未溢。
只一个照面,王莹莹就清楚明白,眼前这个瓷娃娃一般美丽而脆弱的女人,就是她的亲生母亲刘念慈。
他们好像低估了刘念慈的速度?
王莹莹扫过刘念慈身后哪个身后哪个笔直高挺的身影,微微一笑。
或许,这个速度并不是刘念慈决定的。
毕竟,刘念慈看男人的眼光,一直不怎么样。
听包姐夫说,这个男人是司令员?
一个在滇城呼风唤雨的人物,要想知道什么,或者说是隐瞒什么,不要太容易。
王莹莹都能看透的事情,刘玫和王青山怎么会不知道?
王青山一手牵起刘玫,一手拍了拍王莹莹的肩膀,无声的安抚着他家的小姑娘。
被王青山捏了捏手心,刘玫才回过神来,低低的叫了一声,“姐姐!”
刘念慈这才收回落在王莹莹身上的目光,轻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看得出来,刘念慈并不想搭理自己。
或许,在刘大小姐心中,承认自己有这么一个妹妹,有失自己的格调?
一个领养来的妹妹,一个嫁给农夫的妹妹,一个知道自己黑历史的妹妹,一个“抢走了自己女儿”的妹妹......
刘玫默默地低下头,嘴角露出一抹讥讽,却很快消失于无形,若是不仔细观察,只会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王青山捏了捏刘玫的手心,对着张威扬起一抹笑,“鹰眼,好久不见!”
张威矜持的点了点头,“是很久不见了!
没想到,老爷子会安排小妹跟你走。
害我兜兜转转找了这么多年。”
这话,有点意思!
没想到,老爷子会安排刘玫跟他走。
是觉得老爷子出了昏招,还是觉得他配不上刘玫?
害我兜兜转转找了这么多年?
是在刘念慈面前表功,还是在抱怨他们不早点出现,联系他?
这番话,真是有意思极了!
怪不得能当领导呢!
真是深谙说话的艺术呢!
“我们那个小地方,消息闭塞,交通不便。
要不是孩子考了个好学校,我们都不好意思出现在你们面前。”
王青山的话,不咸不淡,不徐不疾,却好像有一把重锤,狠狠地打在张威身上。
你说王青山说得对吧!
消息闭塞,交通不便。
人家条件那么艰苦,也把不是自己亲生的孩子给培养成了一个大学生。
没有功劳总有苦劳,没有苦劳总有疲劳吧!
张威也不想承认啊!
你要说人家王青山说得不对吧!
消息不闭塞,交通方便,你丫的一个司令员,找了好几年你没找到?
你这是没用心找呢!还是没有用心找呢!
张威的脸皮忍不住抖了一下,迅速的转移起了话题。
“莹莹考上大学了么?哪所大学?”
关心孩子,人人有责。
张威这一招,倒是挺妙的。
要是孩子学校不咋地,王青山的牛皮就算是吹破了。
到时候,他再给孩子找一个好一点的全封闭学校。
既显了本事,又眼不见心不烦,……
张威的算盘,可谓是打得啪啪直响。
王青山怎么会看不出来。
可没等王青山开口,王莹莹倒是先说了话。
“说起来怪不好意思的。
我没能考上清北,也就勉勉强强上了一个国防大学。”
张威准备好的一肚子话憋在了喉头,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
王青山默默地在身后竖了一个大拇指。
王莹莹看着那个大拇指,捂着脸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