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太医同顾承厌碰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后,桌上的气氛方才活跃了些,小然使出浑身解数拍着四公主的马屁,在顾承厌面前拼命说着赵太医四公主平日里多么多么辛苦努力。
一旁桌上的周纯一直竖耳留意着这桌上在说什么,原本还担心小然那嘴里会不会说些刻意抹黑师傅的话,结果虽不像她想的那般,不过周纯闻言还是被恶心的不行,眼前的美味佳肴都仿佛嚼蜡一般,失了味道,恨不得上去给小然两巴掌,看看她脸皮究竟有多厚。
然而被恶心到的何止周纯,小然声音可不算小,邻桌几乎都能听个一清二楚,就连一向沉稳的路郎中都被气的面色铁青。
真是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原本他们说是带着花蝉衣出来庆贺,不过是散散心放松下心情,怎料好死不死的碰见赵太医这些人,遇见也就罢了,听他们说这些恶心人的话,实在糟心透了。
花蝉衣默叹了口气,心下多少也觉得有些反感,不过大概是花蝉衣见过的无赖太多,隔壁桌上的人说话,倒是不影响她吃饭的心情。
众人吃饱喝足后,不愿多听赵太医那桌那些溜须拍马之词,出了酒楼。
周纯深吸了口气,强压下心头的不满道,问道:“咱们接下来去哪?”
路郎中这伙人都不是擅长吃喝玩乐的,一时竟想不出京中哪里有比较精彩的戏楼或是茶馆,此时,始终沉默着的沈东子突然开了口:“要不,我带着蝉衣单独散散心吧。”
众人闻言,立刻会意,也不好多说什么,纷纷散去了。
沈东子对京里不甚了解,似乎也没怎么带女子出来玩儿过,有些笨拙的找路人打听了京中可游玩之处,花蝉衣心满意足的跟在他身后。
先是带着花蝉衣去了京中最有名的戏楼,听了场戏,又带着花蝉衣逛了女子最喜爱的各种零食胭脂首饰铺子,但凡是花蝉衣多看几眼的,他便会替她买下来,导致花蝉衣目光都不敢随便瞟了。
这模样过分俊美的二人走在街上,引得路人纷纷侧目,女子多羡慕花蝉衣有这样一位俊俏又体贴的郎君。
然而只有花蝉衣感觉的出来,沈东子不过是在尽其所能的补偿她对沈家这些年的恩情,看向她的目光中丝毫没有昔日看向她时的情谊在。
二人逛到一直将近暮色四合时,沈东子拎着大包小包,送花蝉衣回到了家门口时,才试探着开口道:“你心情可好些了么?”
“什么?”花蝉衣没想到他会问这个,一时有些愣住。
“我知道,你这次没考好是不是?今日旁边桌上那些人也令你们心情不大好。”
花蝉衣:“……”
难道他今日做这些,是以为她生气了,在想方设法哄她开心?
思及此,花蝉衣不禁有些无奈:“我没生气。”
这些人真是,为什么就料定了她没考好呢?
花蝉衣倒是觉得自己这次成绩不会太差,不过,结果出来之前还是不必多言了……
倒是沈东子,如今花蝉衣确定他是不喜欢自己的,不过看样子他善良的本性并未因为失忆而消失掉。
花蝉衣想了想,笑道:“多谢你今日费心安慰我,常言道,礼尚往来,我也有礼物给你,你先将眼睛闭上。”
沈东子依言闭上眼后,花蝉衣踮起脚,在他面上轻轻落下一吻。
“谢谢你,我今日很开心。”
虽说沈东子如今什么也不记得了,花蝉衣此刻突然觉得自己应该知足,他还活着本就是万幸,如今依旧是知疼知热的性子,便够了。
沈东子:“……”
沈东子被花蝉衣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住,愣怔了好半晌,方才回过神来,俊脸红的简直没法儿看。
“你……你……我先回了!”
沈东子舌头打结了一般,他失忆后,还是头一遭被女子亲。
这么久以来,她同季卿然之间最亲密的举动也不过是偷偷牵了牵小手,还害羞的不行。
花蝉衣见他臊成这样,一时有些哭笑不得道:“昔日又不是没亲过,你脸这么红做什么?”
“什,什么?”沈东子震惊的瞪大了眼:“昔日里亲过?”
花蝉衣笑道:“昔日在村子里时,也不知道是谁拉着我到稻草垛后面不安分的,我可都记着。”
原本沈东子还只是舌头打结说不清话,闻言彻底说不出话来了,脸红的像是熟透的果子。
沈东子憋了半晌,突然对着花蝉衣毕恭毕敬的弯了个腰道:“对,对不起!”
“我是你娘子,这种事你也要同我说对不起?”
“我……我……”
花蝉衣见他如此,想着要维持一下自己的形象,便也不像个女流氓似的继续逗他了。
沈东子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干咳了声,佯装淡定道:“我先回了,今日之事,姑娘不必太过往心里去。”
沈东子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害臊,然而走到巷子口时,还是不小心崴了脚。
花蝉衣没忍住笑出声,心情大好,赵太医那些泼皮无赖早就被花蝉衣悉数抛在了脑后,也就沈东子这种老实人,才会看不出她实则根本没将那些人往心里去,
只是唯一令她感到烦躁的是,方才她明明想吻沈东子的唇来着,不知为何,愣是没下去嘴,只好将唇落在了沈东子脸颊上……
不过也还好只是落在了他脸颊上,若真亲在别处,他怕是羞的再也不敢见自己了。
花蝉衣正准备回家,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