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霜按住金瑶后背的手,逐渐加重了分量:“不要在我面前变化人形,不要变成我最想念的那个人,否则我会生气的。”
金瑶立刻乖觉地收拢身形,一动不敢动:“饲主,我不会的。”
夕霜的手指在金瑶的头顶上,慢慢地抚触,动作很温柔:“这是我和你之间的秘密,我们俩迟早会杀了他,这只是一个时间的问题。”
金瑶感觉此时的夕霜完全像变了个人,它感受到被强者压制的窒息感,连脑袋也不敢抬起来。片刻过后,夕霜收手,金瑶方才偷偷看她一眼,见她嘴角微微笑,毫不自知。
韩遂处理完万旭光带来的烂摊子,白衡齐心有不甘,总觉得只抓住了两人,凑不够数,顺藤摸瓜,继续往下排查,要把数百个甘家弟子重新再编排屡顺一遍。这个时候,人心已经到了临界点,经不起一点摩擦,韩遂没有阻止白衡齐做这些事。留在甘家的暗子,逐渐逐颗被挖出来。眼下又是要巩固人心的时刻,白衡齐这样做,也是给同门压力,以免在甘望梅养伤期间再出事端。
他远远看着白衡齐说话,甘家弟子穿着一色的衣饰,从背后看起来,谁也看不出哪个才是叛徒。这些年来,他孤身一人,免去这些麻烦,骤然间重回大家族中,难免还有些不习惯。
这个问题谁也不敢说,这明面上结盟背后插刀的血淋淋的现实,更何况,命运驱使,谁又能保证其他?
韩遂从白衡齐那边过离开,途中眼角余光见到有人从侧院中推门而出,无论是衣饰装扮还是气质修为完全不像是甘家的人。他不由驻足多看了一眼,以他的眼光来看,也猜测不出对方的实际年龄,看着似乎很年轻,但举手投足之间又有一种说不出的稳重。韩遂一下子明白过来,这人应该就是夕霜说的,把一行人从无凝烟的结界中顺利解救出来的高人前辈。
韩遂首先肯定一点,他不认识这人,从未曾见过。他在看对方的时候,对方显然也在看他,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碰触到,又云淡风轻地解开。那人似乎没有要过来结识的意思,再次退回到门中,隐去了自己的身形。韩遂更没有,要强迫对方交代根底的意图,想着夕霜应该心急,等着外头的消息。立刻把这边看到了放下,回到了甘望梅养病的住处。
夕霜听到动静推门出来,韩遂毕竟是外人,又男女有别,不便进入内室:“外面都收拾妥当了,真的是万旭光,要来作妖?”
“带了十几个弟子,连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被人教唆,以为有机可趁。人已经赶走了,结盟也了断了。”韩遂皱了皱眉,“我刚才看到你说的那个人。”
“他还在甘家对不对?”夕霜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我以为,这样的高人来无踪去无影,说不定几时不见了,你认识他吗,可是你曾经的故友?”
“恐怕让你失望了,我从不曾见过这人,没有丝毫的印象。”韩遂可不是苏盏茶中间丢失了几百年的记忆,这数百年来他虽然游历在,外每一个遇到的人都能记得清清楚楚,可这张脸,这个身形,不在他的记忆之内。韩遂垂眼看夕霜的反应,“难道你见过他?”
“我和你一样,对他没有任何的印象。可是,真奇怪,我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他。”夕霜稳定了心绪,眼下暂时没有急于要处理的事,那么她可以把关于这个人的信息再次收集一下,“我想去问一问他姓甚名谁,是否曾经路过天秀镇,没准惊鸿一瞥留下的印象。也可能是我小时候见过他,隔了这些年,记忆有些模糊了。”
韩遂很了解夕霜这个人,她不像是会对一个没有多大印象的外来者表现出很感兴趣的样子。至少目前,她分不出多余的精力来判断研究。然而眼前的夕霜,显然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她非但很感兴趣,甚至还有些掩藏不住的欢喜,眼底铺了一层亮晶晶的光彩,也是因为这个人。
“这样一个人不会在甘家停留太久,我要去见他。”夕霜向前走了几步,意识到有些不对劲,一转头,韩遂双手抄抱在胸前,笑着看她,她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我只是好奇,没有其他的。”
“谁告诉你,这人不会在甘家停留太久,你看我在甘家待了多久?”韩遂一点也没有要讥笑她的意思,夕霜的样子,特别单纯,让人一点邪念也起不来,“甘家,可能有种特别的魔力,会吸引人驻足停留。我也是,这个人也是。”
“你不喜欢这个人吗?”夕霜知道自己极其信赖韩遂,这种信赖谁也不能够替代,如果韩遂说,她要去见的这个人不好、不见。她可能一时心里会不痛快,但依然会答应下来。可韩遂偏偏不是会阻挠别人自主行事的人,更不会去阻拦夕霜离开。他很尽职地替代她的位置,守在了甘望梅住处之前,一个暂时兼任的家主和一个重病休养的家主,两者都很重要。
夕霜往前走了十多步,强忍着没有回头,生怕看到韩遂脸上,那种憋笑的表情。她暗暗对自己说,只要问清楚了,知道没有任何的交集,那么好奇心过了,她就再没牵挂了。她顺着那一条路往前走,知道要去哪个地方。可她的手,没有抬起去敲门,那小院的门自己就打开了,她要见的那人隔着门,与她四目相对,仿佛早就猜测到她会出现。
夕霜在更近的距离,看着他,这个人的长相五官挑不出任何的毛病,多一分减一分,都没有这样的完美无瑕。在韩遂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