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注定是不平凡了。
城中的一处客栈之中,一道穿着黑色锦袍的人影也正负手站在窗边看着,夜晚的皇城。
月亮渐渐高悬,一直伫立的人影忽然动了动,眨眼便从二楼的窗户口跳下,避开了那些夜间巡逻的军士,然后不紧不慢地走在大明的皇城街道,身后,月影拉长。
姿态悠闲,步履闲适。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到了一处宅院之中,男子看了眼紧闭的院门,没有说话,而是转身便来到了一侧的外墙,看了眼那耸立的高度,眉头轻挑,下一瞬足交骤然发力,再看过去时,男子已是立在了墙头。观察了一下院子里的情形,确定没有危险之后,便轻轻一跃。
鞋面绣着白鹤祥云的蜀锦千底靴踩在枯黄的园草上,一步步,伴着细细碎碎的声响。
转过一条蜿蜒的长廊,来到一处房间外停下,顿了顿,下一刻便推开了房门,在透过大开的房门流照进来的皎洁月光,施施然走进了内间。
青色的垂地床幔,男子来到了床前,伸手挑起了一边,挂在了一侧的镂空缠丝金钩之上。
“王玉锦。”
他出声道,声音冷寂而又低沉。
王玉锦从睡梦中惊醒,迷糊之中却忽地看见自己的床头竟然站着一个男人,差些惊的尖叫出来,不过最终还是一声尖叫卡在了嗓子口,眼神惊恐。
不过,看了一会儿,却见面前这人穿着一身上好的玄色锦袍,一头长发只用根发带松松束起一缕,姿容俊美。就这样一直看着自己,也不说话,根本就不知道到底是要干什么。
“你,你是何人?来本公子这里是想要干吗!”他压低了声量疑惑质问道。
男子微勾了唇角,又很快放下,仍是声量不减,“王玉锦,与我走吧。”
王玉锦惊愕地瞪大眼睛,然后像看白痴一样看着这个深夜潜入他房中的男子,“你是谁啊?莫名其妙进我的房间,还让我跟你走!你看本公子是蠢得吗!你到底是谁,我劝你赶紧离开,不然就别怪我喊人了!”
男子听了这话,皱了下眉,又道:“你不想走?”
“废话!”
王玉锦立刻回道,心里还在想着,这人怕不真是个白痴吧?
“那可由不得你。”
男子挑眉回了句,然后,在王玉锦瞬间瞪大的眼睛注视之下,利落地以手为刃,便朝王玉锦的后颈劈去,单方面结束了这次他与王玉锦的无趣对话。看着一瞬便安静下来,软软倒下的人,男子又是注视了许久,才上前一步,伸手将已经陷入了昏迷的人一把拽起,思索了一番,才转过身,将人扛在了背上。
虽是背了一个人,可是男子的步履依旧没有什么变化,不紧不慢的。
等出了房门,来到了院子里之时,男子忽然抬手,做了个手势,之后,才又接着慢悠悠走着。等到出了宅院,便看到街道拐角的一侧停放着一辆马车,一名车夫正手握着马鞭,坐在车外辕架上闲闲地等着。
看到男子背着人出来,一把跳下了马车,闲肆望着,手里把玩着马鞭子,嘴角还挂着一抹邪笑。直到走近之后,这才扔了手中的马鞭,接过男子背上早已被劈倒昏迷过去的人,一眼,便看着男子笑了起来,“你倒是下得去手。”说着,便将人利落塞进了马车之中,丝毫不拖泥带水。
然后拍拍手,挑眉对着男子道:“如今既然弄到了人,就走吧。”说罢,又呵笑了两声,“我倒是不知道,原本随意派个人来便能做到的事,你竟忽地自己亲自来,还劳得小爷来给你当车夫,哎呀,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男子抿唇,不语。
他也没想让男子回他的话,只是想说便说了,关系近的人,不过是开些小玩笑罢了。
扬鞭一甩,马车缓缓动了起来,朝着城西的方向驶去,一时之间,空旷安逸的街道,只有不停的马蹄声和车轮滚过皇城板石街道的轱辘声。
而这辆马车的身后。
一处冲天的大火忽地燃起,来势汹汹,事先没有丝毫的预兆,霎时便照亮了那一处天空,火焰滔天,一时竟将似华似练的月光比了下去。
当烧毁的房屋散发着的浓烟伴着呛人的味道,惊醒了周围还在睡梦中的人们,一个挺身的窜起,打开窗户一看,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惊着了。赶忙往身上慌不顾及的套着衣服,一边使劲地喊着。
“走水了!走水了!快起来救火啊!”
“走水了……”
一时之间,府里的一群人都往着火的地方赶着,手里拿着盆,提着桶的人皆有,一点点的水都被洒进了火里,却因为火势太过巨大,只有火焰微微颤了颤,溅起了零星的火星子,然后又恢复了原来模样,甚至是更加的猛烈。
一旁有个身穿绿色套袖的丫鬟在看到眼前的一幕后,就一下子呆住,直到旁边有人在喊救火之后,才猛地回过了神,瞧见眼前冲天的大火。腿一软,便跌倒在了地上,哭天抹泪的喊着,“少爷!来人啊,快来救救少爷!少爷还在火里啊!”
“你们快点啊!快救救少爷啊,少爷他还没有出来呢!”
丫鬟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因为一直哭喊,连嗓子都有些哑了。
只是周围的人都忙着救火,哪有功夫搭理这人。救少爷也不是口头上说说便能救的,只是这么大的火,他们要是冲进去了,不说能不能救出少爷,只怕是自己的命也得交代在里面了。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