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再次睁开眼睛,已是第二天下午4点多。
脑袋还是晕晕乎乎的,抬眼环视了一圈,并未找到任何人来过的痕迹。
自嘲笑笑,还真是烧坏了脑子,竟然会看到霍南奕在。
“咕噜噜……”肚子饿得直疼,虚弱地扶着墙,开门下楼,想找点东西垫垫。
因为我实在没什么力气,走路也几乎没有声音。等我下楼来,刚准备进厨房时,没有看到张妈,只听到门口处传来了她的声音。
“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盯着她的,一有新消息,一定立即向您汇报。无论如何请您一定相信我对您的忠心!”
她在跟霍南奕汇报情况?
可霍南奕什么时候变成那种可恶的小人了?派人监督我?
我还在猜想,张妈已经进来了,见到我,她明显慌了,连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左摆右晃的。
结巴说:“木,木小姐您醒了啊!您饿了吧,我这就去给您把吃的端出来,您先坐着等一下。”
然后她神色慌张地进了厨房,我也没太在意,以为是被发现了她在监视我,才会那样。如果我当时能多一分细心,稍稍去探究一下,或许后来的痛苦都可以避免吧。
只是,我没有。
吃了饭后,体力也恢复了过来,想起外公还躺在医院里,我急急忙忙上楼换了身衣服,打算出门去看望外公。
结果,被张妈拦住了。
她如是说:“木小姐,您还是待在家里休息吧!先生再三嘱咐,您身体状况不好,让我照顾好您。外面还在下雨,您刚恢复,就别再感冒了,上楼休息吧!”
尽管她说得很委婉,语气也很和善,但我也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霍南奕要软禁我。
我很生气,把怒气撒在了她身上:“我去辞职,总可以吧?”说着就要推开她,出去。
可她双手紧紧抓着我,一脸祈求地看着我。
“木小姐,请您别为难我!先生再三叮嘱让我看好您,若是您出去,不小心出了个什么好歹,那我……我拿什么跟先生交代?”
她那请求的眼神总让我想到木离,心里越发烦躁,皱了皱眉,转身就跑上楼了。
我不知道霍南奕是否已经知道了外公生病住院的事,他是毫不在意,可我心急如焚,想知道外公有没有醒过来?情况是否有好转?……
越想越不安,拿出手机,拨了他电话。
响了半天也没有接通,我气得差点破口大骂。
而我确实也这么做了。
“霍南奕,你混蛋!凭什么不让我出去?别特么的以为我欠你,我就任你为所欲为!我告你,我现在就要出去,管你……”
“脑子烧坏了?打电话过来就为了骂我?”
他薄怒的声音吓了我一跳,我这才注意到,就在我恣意大骂时,电话已经被接通了。
“我……霍南奕,我要出去看望外公,外公病了,我要去看他。”没有认怂,一口气把自己的希望干脆利落地说了出来。
“一个活死人,你去看又能怎样?不想受罪,就给我安分的待着。惹怒我,代价你付不起!”
“好心”地警告了我一通后,电话里就只剩忙音。
我生气地把手机摔在了床上,抓了把头发,人也砸了上去。
如今的我无疑就是个废物,一无是处。
“唔唔唔——”头顶的手机响了,但我真的不想管它,无论电话那头是谁,找我什么事。
捂着耳朵装聋装死。
终究耐不住催命符般纠缠不休的震动声,接了起来。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那头的孙姐紧张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木子,小宝贝受伤了,这会还在手术室里,情况很不乐观。对不起,我没照顾好她。我……”
她说着,声音哽咽,我脑子却刷地一响,瞬间空白一片。
“木子,如果小宝贝她……我该怎么面对你?我……”
再度哽咽,不能言语。
电话一直通着,我失语了,始终没有说一句话,而孙姐一直在低声哭泣。
直到半天后,医生的话传来,孙姐才止住哭泣,我才终于找回说话的能力。
“孙姐,没事了,你也别太自责!要说错,都在我,不怪你。”
“木子,你还要她吗?如果还要,就尽快来接她回去吧!她很想你!不管我怎么哄她,她都不怎么搭理我,总是一个人忧郁地画着你的样子。我……”
孙姐三度哽咽,她浓重的鼻音听得我心里也很不是滋味。觉得亏欠了木离太多太多,多到不知如何对待她。
“木子,你的心好狠!竟然把你对孩子父亲所有的恨都强加在一个孩子身上。你的心比那些大猪蹄子的还硬!”
她的声音渐大,怒意渐增,我却始终无话可说。
“就这样吧!你自己好好想想我的话,如果……你不想要她了,我会收养她,给她应有的一切。”
说完,她就挂了。
我无力的捏着手机,它知道了我的为人,我想捏碎它,摧毁自己心狠手辣的证据。
可除了硌疼了自己,并没什么用。
“木离,木离……”我喃喃喊着她的名字,心里阵痛不停。
除了自己,我好似欠了所有熟悉我的人,欠他们美好时光,欠他们幸福。
可,我的幸福,去了哪呢?
——
像受了刺激一样,我拼命地画着设计图,想找到自己活着的意义,找回我该有的幸福。
铅笔刷刷刷地在画纸上游走,脑袋里混乱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