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穗也觉得户长找上门肯定没好事,她就跟齐丰一起等着户长开口说正事。
齐老爹客客气气地把户长让进屋子,让他坐在屋子的正座上,之后又让齐氏沏了一壶热茶。齐氏毕恭毕敬地端到户长面前,全家人都严正以待地等待户长开口。
户长清了清嗓子,端起官腔道:“新上任的县令刚下发命令,要各村积极配合各乡里征收男丁服徭役,咱们各个乡镇的路的确该修缮一番了,你们家男丁也不少,都是造福咱们老百姓的好事,大家应该积极响应县令的号召。每户的儿子都要参加。”
齐老爹,齐氏听后心里都不痛快,她家二儿子刚服完兵役,没少为国,家效力。怎么又来征收徭役。
“瞧你们这模样,不愿意还是咋滴?服徭役是每户人家的义务。你们想一下,今后咱们各乡的路修平整了,你们出门也方便是不?谁家还没几户外乡的亲戚,路都是大家走的,也别觉得受委屈。”户长软硬皆施,反正他的任务就是通知每户人家的儿子去修路。
齐老爹跟齐氏的想法一样,他们觉得齐丰刚服兵役三年,算是给国,家出过力了,总不能让齐丰接连服役两次吧。他想了想,便对户长说:“张户长,你看我家齐丰刚服兵役回来,在外面吃了三年苦头,要不齐丰就别去了吧。”
户长两眼微微一凛,“谁说服过兵役的就不用服徭役了?就算当过兵,可回家不一样要出门,一样要走路吗?你们也不用担心,徭役只有十天半个月的工期,不会很累的。”
十天半个月?齐老爹略沉思了一下,齐丰跟穗穗的小买卖才刚刚起步,半个月得耽搁他多少生意呀。最主要的还是齐丰服役过,若再次白白给国,家干苦力劳动,就太不公平了。
“要不,我去替齐丰吧。”齐老爹说道。
齐丰一听,哪里能让爹去替他干苦力,“爹,你年纪大了,怎么能替我干活呢。再说马上就秋收了,你还有地里的活要忙,还是我去吧。”
“爹的意思是你服兵役三年,没少吃苦。这修路的事爹能干得动,半个月的时间岂不是耽搁你做买卖。”
“我这......买卖......那也不能让爹替我呀。”齐丰刚想说买卖不要紧,可是最后觉得这么说也不合适,但他还是不能让他爹去替他。
齐老爹瞪了齐丰一眼,对张户长道:“我替齐丰,你记上我的名字吧。”
“那好吧,你们家赶紧把田里的活安排一下,等开始服徭役可没时间管家里的活了。”户长好意提醒道。
“那是,那是。我们会提前安排好的。”齐老爹热络地送出张户长。
张户长前脚走后,齐丰便忍不住埋怨他爹:“你为什么要替我去呀,这让大哥知道了觉得您多偏心呀。再说服徭役的事本就该儿子去的。”
齐老爹笑着说道:“你大哥不会吃醋的,当年本该他去服兵役,可是他脚受伤了,你不够年龄就去替他。这三年的恩情你大哥不会忘记的。况且爹的身子骨还很硬朗,修路的活又没多么重,爹又不是干不动。十天半个月的,又不是一年半载,你担心什么呀。”
“可是......”齐丰仍然不想让爹去替他,觉得真这么做实在太不孝了。
“没可是。”齐老爹坚决道。
齐氏插嘴进来:“你爹说的没错,我跟你爹还不老呢,修路的活跟田里的活一样,不去修路也要忙秋收。你这三年不在家,你不知道秋收多么累人,正好你爹替你,你替你爹干田里的活,没什么可争的,只要大家都不闲着就行了。”
送走张户长大家各自回自己的屋子忙乎去了。
这时候秋菊那屋子的门打开了,她和弟弟秋山一起从屋子走出来,看这样子秋菊是打算回一趟娘家了。
齐氏瞧着秋菊要出门,心里有百般个不愿意,齐氏是个直肠子的人,所有的心事都挂在脸上。
秋菊刚要出门,忽然觉得还是要跟婆婆说一声才是。
她来到婆婆面前,讪讪笑道:“娘,我回一趟娘家,今晚就不回来。”
齐氏当着秋山的面,也不好阻拦,便叮嘱道:“秋菊,你刚怀了身子,劝你爹归劝你爹,可千万注意点肚子里的孩子,凡事好好说别着急,仔细动了胎气。”
“是,娘,我记住了。”秋菊说完就跟在秋山后边走了。
虽然秋菊不是个山蹿下跳的人,可是她仍旧不放心,毕竟回去不是办好事的。
过了一天,齐丰跟穗穗便去镇上找卖红薯的老伯,打算提前打问下红薯的价钱。
夫妻二人边走边聊,齐丰开玩笑道:“假如老伯不收咱们的红薯,咱们就跟他说,他要不收,咱们就在他对面摆个烤红薯的摊,跟他拼着卖。”
穗穗听后咯咯直笑,“你这么吓唬他,他肯定害怕咱们抢他生意,说不定这个主意还真管用呢。”
“娘子别笑,我想万一老伯真不收,咱们干脆就这么干算了。”齐丰说着,脸上的嬉皮笑脸渐渐变得一本正经起来。
穗穗看齐丰那认真的表情,顿时忍不住笑起来,“要让咱们卖烤红薯,这几亩地的红薯得卖多少天呀?不是我说,到了深秋天气转冷,人们都窝在家里不出门,谁还上街去买烤红薯吃。”
齐丰听后觉得娘子说的是,老伯到了冬天也不会在镇上摆摊的。
看着齐丰有些气馁的样子,穗穗轻轻地拧起眉头,“相公,你说老伯冬天不卖烤红薯,他家里那么多红薯怎么保存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