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清,我说的话你听到了没有?你这是什么意思,当我和家里的一众长辈都是空气吗?”夏夜槿气不打一处来,张嘴吼道。
夏夜清并不理会,慢吞吞的吃完最后一筷子菜,净了手,又接过身后佣人递过来的茶,徐徐的喝了一口,才肯开了口,目光却是不满的看向了身侧的张副官。/p
“你也知道夏家有长辈?有长辈有当家的,也轮得到你在这里撒野?张副官,你是吃干饭的?”/p
张副官心领神会,不等夏夜清的后话,直接上前攥住了夏夜槿的一只胳膊,轻轻一扭,就给他别在了身后,又不等夏夜槿叫疼,拳头抵在了他腰眼上,让他只能皱眉咧嘴,却一声也发不出来,就这样狼狈的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拎了出去。/p
眼见着自家儿子被这样没脸的丢了出去,夏家二老爷坐不住了,蛮横的看着夏夜清道:“夜清,你这是做了当家人,连我们这些老家伙的脸面都不放在眼里了吗?当着我们的面,就这样对你弟弟?”/p
长辈问话,夏夜清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只是语气和气,言辞却并不客气,“二叔哪里的话,我正是因着尊重各位长辈,才不敢让夜槿在这里胡搅蛮缠,否则今日这一番,岂不是二叔教导无方?我这可是为您着想。”/p
“你……”二老爷哑口无言,一边口中你你的结巴着,一边目光求救似的,想要在众人群众寻找援助着,奈何他平日里的作风并不得人心,并无一人出来应和他,倒弄的他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能冷哼一声,甩袖子离开了宴席。/p
他一走,屋子里倒是安静了许多,只是人心隔肚皮,谁也不知道谁心里的想法,眼下不肯说话的,未必就是以后肯安分守己的,夏夜清也心知肚明,这时候,还须得他来定一定人心。/p
“今天是十五,我知道有些事不该发生,有些话也不该说,可近来家中屡遭变故,我也知道大家心里不好受,安慰的话我不会一一讲过,但我只说一句,以后有我夏夜清在,夏家往日的安稳依旧,不需要大家担忧。”/p
这话定了不少人的心,自然也乱了不少人的心,本来在夏家就没什么地位的,自然是想图个安稳,可有野心的,就读出了话里的另一番意思,感情夏夜清的家主地位是定了,这偌大的夏公馆和庞大的家业,真的就成了夏夜清的,这岂能甘心?/p
散了席,夏夜清带着宋泠月去了暖阁,大太太清醒的事情还没有多少人知道,她也不愿意出去面对一大家子,独自让人把饭摆在了暖阁里,吃了饭就坐在摇椅上静静的看书。/p
“妈,我和小月过来看您,我们两个还留着肚子,要不咱们一家三口再小酌一杯?”夏夜清进门就笑说道。/p
大太太也是这个心思,早就让人备下了酒菜,单等着他来,吩咐人把温着的饭菜端过来,三个人围桌而坐,倒是比家里的宴席自在和乐的多。/p
一瓶葡萄酒下去,夏夜清低头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夜里十点多,夏夜槿不是个耐得住性子的人,忍了这么些时候,到今夜才发作,还没有得逞,肯定是不会再等的,这时候怕是快要到了。/p
“小月,你陪妈在这里坐一坐,酒就不要再喝了,你们说说话,我去处理一件紧急的公务,很快就过来。”/p
宋泠月神情立即紧绷起来,她知道他要去做什么,正因如此她才格外担心,经历过身世的尴尬境遇,他们两人好不容易才放下心结走到一起,却又遇多事之秋,内外不安宁,她不得不谨慎小心。/p
“清哥,这件事非同小可,依我看,还是通知族中的长辈知道,这样即便后果不堪,你也有说辞。”/p
夏夜清拍了拍她的手,凑在她耳边低声说道:“你放心,我自有分寸,我已经让玉生带人守在外头了,自会保你们万全,无论外面发生什么,你都不要出去,听到了吗。”/p
得到宋泠月肯定的回答,他才稍稍放心下来,却又舍不得她似的,握着她的手在手心里攥了又攥,再看下去,那一汪秋水快要将他融化,这才狠心离开了。/p
夏夜清让玉生把暖阁里里外外都守护的严严实实,又派了几队士兵守在各院门口,保其他人安全,也防止有人趁乱坏事。/p
一切安排妥当,夏夜清就带着张副官守在了公馆的外围,夏夜槿的为人他是了解的,若不是有了底气,他是没胆子当众发难的,既然有了底气,他自然要堂而皇之的行事,他只需要守株待兔即可。/p
果不其然,午夜不到,夏夜槿就带人杀了回来,来势汹汹,大有不把夏家握在手里,不把夏夜清杀了泄愤,就不肯善罢甘休的气势。/p
夏夜清看他带的人不算多,却都是经过训练的正规士兵,就连枪支都是正规军队的步枪,不禁心下疑虑,看来夏夜槿是勾结了外人,至于到底是谁,只能等活捉了他才知道了。/p
这一夜,枪声经久不息,从夏公馆一直打到城区,闹的半个城的人都不敢睡一个囫囵觉,都以为是外敌杀进了城,大气都不敢喘,一直到后半夜,枪声才渐渐熄了,吵闹声也平息下来,城区终于太平下来,夏家的纷扰却才开始。/p
夏夜槿兵败被活捉,张副官自然不会让他好受,本来五花大绑丢在了杂物房里,想要到战场收拾干净再去拷问他,却没有防备家里还有人应和他,偷偷解了绑,让他逃了出去,他如今是急于活命,再想抓他回来,已经是很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