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定要弄清楚,祖母如此抬举她,有没有别的目的,是否已经做出了什么决定!”司徒楚楚看向夏槐,问道:“姑母回去了?可有什么特异之处?”
夏槐答道:“是,已经回去了。据说,大姑奶奶走的时候虽然神色颓然,但脚步却比来时要轻快不少。”
司徒楚楚闻言沉默半晌,突然起身道:“替我换件衣裳,我要去会会这位‘表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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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府上的四小姐来了,拾舟惊了一下,回头去看卿如许,说道:“奴婢打听过了,这位四小姐是府上最受宠的一位,人人提到她,都是一脸敬畏仰慕。她此时来咱们这,定是来试探您的深浅。”
卿如许当然知道对方是来干什么的,但自己根本没有必要躲着。她道:“不必多想,先去安排吧。”
“是,夫人。”
拾舟答应一声就要下去,卿如许又突然叫住她,说道:“以后,日常的一应事物,都要按照燕国的规矩。”
她已经嫁做人妇,不过她见庞老夫人的意思,称她为表小姐,是不想让跟多的人知道她的身份来历。
拾舟一顿,连忙说道:“是,小姐。”
卿如许出门相迎,转过回廊便看见一个姿态毫无挑剔之处的身影朝这边走过来。少女一头如瀑似的黑发松松系在身后,鬓边简单簪着细碎如雪的珠玉流苏,轻轻盈盈的垂落在肩头。眉如静夜空空春山,眼似流落盈盈星子。行走间如画中人,周身景物都化作陪衬,尽是旖旎风情。
二房嫡出的四小姐司徒楚楚,去年刚刚及笄,身材细削高挑,比卿如许矮不了几分。这样灵动美丽的少女,的确少见。不愧是司徒家最出挑的天之骄女。
“表姐!”司徒楚楚抬眼看见卿如许迎了过来,立即快走几步山前,面上带着喜悦亲近的笑容,说道:“方才匆匆一见,也没什么机会与你说几句亲近话,这会便忍不住来此处看你。你可莫要嫌表妹叨扰。”
卿如许一笑,说道:“四表妹哪里的话,我是求之不得的。”
二人在亭中落座,拾舟已经在石桌上摆了各色茶点,燕京城中东西南北有名的几样应有尽有,还有几样是厨娘用心做的。大夫人姚氏方才特意命人送过来,还说不知卿如许的口味,特意每样都送了些,觉得喜欢什么,尽管告诉下人。
司徒楚楚眼风一扫,便知是谁的手笔,大夫人姚氏在司徒府中稳稳坐着当家主母的位置,眼力谋算自是不俗,竟也如此慎重过的对待卿如许,心下愈发觉得大敌当前。
她道:“不知表姐初来乍到,可能吃的惯府中的饭菜?若是不合口味,万万不能将就着。若是熬坏了身子,可不是小事。”
司徒楚楚身上一袭月华留仙裙剪裁的及其合身,将盈盈一握的纤腰衬的恰到好处。袖口纠缠的花枝精致繁复,与裙摆上金线勾勒的蝶翼遥相呼应,行动间,呈现出一种飘然的华美来。
卿如许将她一应神色尽收眼底,展颜笑道:“并没有什么不习惯,口味也都还适应。多谢四表妹关怀。”
“那就好,咱们是一家人,我盼着你自在些。”
司徒楚楚语笑晏晏地握住她的手,声音轻柔婉转,一派和气姐妹的姿态,丝毫没有对外来人的疏离和排斥。知道她进府虽也有一段日子,但对司徒家还知之甚少,便细细说起来。“司徒家百年大族,世代为朝廷效命,在燕国根基深厚,祖上出过三位宰相,五位良将……”
司徒世族文能定国,武能安邦。这是卿如许早在燕国风物志上就看到过的,只是她从来没有想过,此时听司徒楚楚的详述,正好能将各处关系细细理一理。
如今府上的大老爷,掌家人司徒衡,在朝中亦是首辅重臣,职权极重,说他主宰内阁也不为过。无论哪国哪朝,内阁中的争夺都最为激烈,能走到这个位置,司徒衡的厉害自不必说。
另外,之前有过接触的黑袍男子,是三老爷的嫡子司徒惟,二十出头一身带兵征战的本事在燕国已是无人能及!卿如许想到他即便穿着普通衣袍时,也给人一种金甲在身的铮铮之感,不由得暗自在心中给这人划了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