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来不及让人反应,李让突然几步跨下马车,顺着官差开辟出的道路往前跑去,一边还频频往一个方向去看。
护卫们一时愣怔来不及阻拦,李让已经孤身跑出去老远,待反应过来时,数十人跟在后面追了上去,人群顿时混乱起来,连容妃的棺椁都差点冲撞了!
卿如许一惊,心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走,我们跟上去!”
拾舟没练过拳脚功夫,走了几步,行动间十分缓慢,卿如许心中急切,宝儿说道:“不如让拾舟姐姐先回马车上等咱们,我带着姑娘一个人的话会快一些。”
拾舟担忧卿如许,但人群涌动,宝儿动作又快,一下子便失去了她们的踪迹。拾舟只好贴在墙角,一点点我那个马车的方向回去。
卿如许和宝儿在人群中穿梭,好不容易到了人群边上,这才得以纵身一跃上了高出。眼见李让与护卫之间渐渐被拥挤的百姓阻断,她心头危机感狂涌而出。
那些人明显是故意为之,每当李让的护卫要挤出人群时,又立即被拥堵回去。
李让就这么在数十护卫的眼皮地下跑没了踪影!
众人都不知李让到底看见了什么,突然发了什么疯,为什么要独自一人跑进人群!卿如许听宝儿说了之后心中也十分疑惑,李让为什么突然会看着人群的某处吐出“母妃”二字!
容妃的尸身不就在他面前的棺椁之中吗?
宝儿带着卿如许奋力往李让奔走的方向追过去,但对方身在人群,一眨眼便被吞噬,消失的无影无踪,甚至不知道是被人擒住了还是摔倒在地被人群淹没了。她站在一处屋脊之上,朝四周望去,一时间也迷失了脚步不知该往何处追去。
就在这时,她在一处房屋的拐角处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在这样烦躁的氛围之中,他一身苍色锦袍长身玉立,清淡高华的气质,将身边满树火红开至荼蘼的朱槿都衬得更加夺目了几分。但那朱瑾即便再是灼灼欲燃,也只能成为眼前人的背景。
卿如许的目光望过去,江凛也正看着她,他见她看见了自己,眼中露出笑意,立即隐蔽的做了个招手的动作。
卿如许心中惊喜,江凛回来了!
卿如许四处看了看,先和宝儿下了高墙,然后顺着巷子疾步往江凛的方向过去。江凛见她过来,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往拐角处走去,一股清凉传至她的肌肤,让她焦躁的心绪逐渐平静下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江凛摸摸她的头顶,“才刚回京。”
“你看见李让往哪里去了?”
“你这般差的方向感,怎么能找得到人?”
卿如许脸一红,说道:“只是人太多了而已……”
江凛嘴角噙着一丝笑意,不置可否:“小傻瓜,这是个圈套,你若真找到了人,便正中对方下怀。”
卿如许陡然一惊:“什么?”
二人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靠近的说话了。
此时江凛一贯清冷的目光在见到卿如许的瞬间,好似燃起一捧火,暖意让卿如许的心刹那沸腾,脸颊烧起的红晕一路延伸,连手指尖都发起烫来。
偏她此时脑袋里还在想着李让的事情,一脸惊呆的表情,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一只被煮熟的虾子,偏偏还瞪着两只眼睛不敢置信自己已经成了别人的盘中餐。
江凛见她这副样子,眼中笑意更甚,禁不住凑近她一步,轻缓的呼吸拂到卿如许的额上,让她全身都泛起一股麻痒,暂时忘记了李让,忘记了刚刚那诡谲的一幕。
他情不自禁在她额前轻轻一吻。
卿如许只觉得身子都软了半边,心口涌起一阵难言的激荡,痒痒窣窣的,使她不能利索开口说话。
她看向江凛,听他低沉的声线在耳边响起起:“久仰名门,愿结秦晋。”
“额?什么?”
“这是婚嫁时,传启金帖上面书写的言语。”江凛伸手将她的头摆正,让她的目光正正好好镶嵌在自己眼中,笑道:“你应该回答,谨遵玉言,愿结秦片。”
卿如许怔了好一会,才明白他念的这两句是男女婚嫁时,家族互换庚帖上所写的言辞。
“发什么愣?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