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前走过几排树木后出现了一条小路,一条比红杉古道还窄的小路。林子中如此狭窄的小路,加上两边高高的大树,让人感觉很压抑。老林子也异常安静,只有大家踏入积雪中的咯吱声和呼呼的喘气声响,林子中偶尔传来一声不知什么鸟的叫声,显得分外的诡异。
鲁一弃不知道老林子中白天这样静谧是否正常,但是他有种奇怪的感觉,一种希望和危险纠缠在一处的感觉,而且越来越真切,越来越靠近。然而,突然之间,那危险从纠缠中脱出,就像把利刃直刺而出。他猛然一怔,停住了脚步。
仿佛是梦境一般,鲁一弃除了心脏的在剧烈扑腾外,什么意外都没有。身后的独眼和瞎子也都随着他的脚步停住,奇怪地看着他没有作声。前面走着的若大娘也感觉到鲁一弃停住了脚步,便回转身来小声问了句:怎么了?
鲁一弃笑笑,微摇了下头,然后仰起脸,对着头顶狭长的蓝色天空重重吐出一口浊气。
杀气!危险!随着鲁一弃大声喊出这话,林子中一声唿哨声刺耳地响起。然后便正如鲁一弃的感觉那样,雪亮的利刃纷纷刺出。
杀手是从上面扑落下来的,他们都藏身在高大的树冠中。鲁一弃仰面吐出胸中那口浊气的那一瞬间,感觉捕捉到了上面的杀气。
鲁一弃刚停住脚步时,独眼和瞎子就已经处于高度的戒备状态,所以杀手一下来,这两个人首先迎了上去。这也就给鲁一弃腾出工夫端起了步枪。
枪响了,却不是鲁一弃的步枪,而是若大娘手中的驳壳枪。山坡上一战之后,鲁一弃竟然忘了向若大娘要回驳壳枪。
女人出枪很快,枪法却无法恭维,只打得上面的枝叶纷纷落下。但这轮枪击却让好多想扑下攻击的杀手重新缩回到树干背后。
杀手再次扑出,是在女人的子弹打光后。女人想都没想,就将手中的枪向一个杀手扔过去。杀手手中刀刀式一展,就看到已经破碎了的驳壳枪掉落下来,各种零部件掉落了满地。
鲁一弃的枪也响了,于是开始有人也像那破碎的驳壳枪一样掉落在地了。
杀手很多,就像在小镇上袭击他们时那样多。
毛瑟步枪只能填入五颗子弹,所以当掉下地的人有五个时,鲁一弃手中的枪和个烧火棍也没什么两样了。
鲁一弃来不及填子弹,所以再有杀手继续向他砍杀过来时,他只能举起手中的枪挡住砍过来的刀。
一种超乎他想象的力量,刀子砍断了步枪。刀尖从鲁一弃脸颊上带过,并且继续往下,划破鲁一弃的棉衣。脸上是一道细细的血线,肩胛处棉衣的破口里翻出的棉花是血红的。
正常情况下杀手肯定会回手再反砍一刀,但是他忽然发现自己的刀没了,手也没了。就在他划开鲁一弃棉衣的刹那,一道暗金色的光华闪过,于是他的手和刀都掉在了雪中。
这一刻杀手心中的惊骇反倒远远超过鲁一弃,于是鲁一弃下意识地抬腿一踹,竟然正中杀手腹部。但是杀手脚步的稳健也给了鲁一弃很大的反作用力,两人一起倒在了雪地中。
暗金色的光芒飞回到柴头的手中,恰好可以让他用来削断砍向他的刀。
哈得兴知道自己斧子的厉害,所以他专找着刀刃往上碰,等对手刀断了,他就让开让铁匠收拾,自己再找另外一把刀去碰。
杀手们肯定没有想到这样的情况,武器的优劣让他们极短时间内就失去杀人的信心。又是一声刺耳唿哨响起,杀手们不顾一切地迅速后撤,包括那个被鲁一弃踹倒断了手的,也弹身而起,瞬间隐没在红杉林中。
红杉古道上重新恢复了宁静,瞎子他们几个人一边高度戒备着,一边往一起靠拢。铁匠移动中顺便踢翻开一具死尸,又用脚尖拨弄了一下杀手们用的刀,然后肯定地说道:这是在小镇上围杀我们的明子尖刀会刀手。
鲁一弃已经从地上爬起来,他没有往大伙儿那么聚,自己一个人蹲在那里,看着手中的断枪。
女人急急忙忙地从带着的包袱上撕下一块布,叠做几层的块状,赶过来塞进鲁一弃的棉衣,垫压在肩膀处的伤口上。
其他人没有受伤,他们也没有过来帮鲁一弃,都是老江湖,老远一眼就能瞧出鲁一弃的伤不重,就是破了点皮。
鲁一弃又蹲在那堆驳壳枪零件边看了看,呆呆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可以肯定的是,鲁一弃绝对不是在心疼那枪。独眼将自己带着的驳壳枪和步枪全递给他的时候,他又顺手将手枪递给了女人。
走吧,这趟袭击说明我们离着正地儿很近了,也说明对家还没能将宝贝得手,害怕我们过去跟他们抢。我们都快点,落他们手再要抢就难了。
鲁一弃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和神情是异常平静的,但是他的心里却是折腾得难受,脑门处的血筋蹦跳不停。他从刚才那碎裂的枪支上知道自己一早就犯了个大错 误,自己的思维一直都停留在金家寨,其实对家在小镇时就已经开始给自己下套。江湖有着莫测的险恶,对家设的局自己是钻了一个又一个。
小镇之上的围杀,对家根本没准备要自己的命,他们是别有所图。那次袭杀中,刀手砍到自己的长枪,也刺中自己身体,当时是棉衣里的驳壳枪替自己挡住,自 己也一直觉察得什么地方不对,特别是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