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出浴的模样可爱极了,红扑扑的两边脸蛋和亮闪闪的一对眸子,她希望儿子看到她现在的样子,可惜他已经回房去了,客厅里不再有他高大健壮的身影。
妇人走进卧室,儿子正在收拾床铺,见她进来,他说:「今晚你睡这,我换了新被单。」
「那你睡哪儿?」
「我睡客厅。」
「嗯,有吹风筒吗?」
少年递给母亲吹风筒,妇人站在镜子前吹头发,当然是站着,男人可没有梳妆台。正因为是站着,妇人的长腿暴露无遗,很白很美,很能让人想入非非。
「看什么呢,要不要来帮我吹吹?」
妇人扭头看看儿子,少年才发觉自己失态了,尴尬地退出房去,轻轻关上房门。
雨停了,水滴掉在窗户的遮阳蓬上,发出咚咚的声响。也许是被这声音吵到了,少年一直都睡不着,又或者还因为别的什么,总之他思绪万千,想理理不清楚,不得已打开窗户点上一支香烟,以为抽烟真的能放松情绪。
母亲再一次离婚,她说不打算再结了,这是真的吗?她说她在这买房子,要搬来和他一起,这也是真的吗?她为什么突然想这么做?又为什么告诉我?仅仅因为我是她儿子?难道……
少年有些沮丧,这些显然都不是他期待的真相。他拼命抽烟,直到抽完整整一包,当要去拿新的时,就发现母亲倚在卧室的门框上看着自己,也不知看了多久,暗淡的灯光照在她的大眼睛里,也照在那两条白白的腿上,反射回来的光芒变得眩目刺眼。
「睡不着?」
「嗯,有点儿。」
妇人款款走到窗前与儿子并肩站在一起,向他要一根烟抽。少年拿来香烟给母亲点上,自己却没有点,他还不想和她做同样的事情。看来要拉近彼此心里的距离,母子双方还需要做出更大的努力。
妇人抽烟的姿势很优雅,既然优雅,那就得慢慢来,抽一根花的时间比儿子要多一倍,她的时间跟钱一样多,花起来不忌讳大手大脚,抽完了她问儿子烟屁股扔哪儿。少年从母亲手中接过烟蒂拿到厕所冲掉,回来就不敢再站并排了,母亲的身体太香,他不确定自己还能否抵挡得住,他有些犹豫,直到母亲叫了才机械地走过去,站在距离她一尺左右的地方。
夜风吹来,吹得妇人的身体发抖,她感到冷了。少年微微向母亲挪动了两步,希望她能够暖和一些。这小小的两步看似平常,但此时此刻所起的作用却是不可估量的。母亲抿嘴一笑,轻轻对儿子说声谢谢,儿子心口也是一热,情不自禁叫声妈妈。这声「妈妈」让两个人瞬间都怔住,多少年了,他叫她妈妈还是在他八岁以前,妇人鼻子一酸涌出泪来。少年想为母亲去拿纸巾,却被她迅速拉往,「别走,行吗?」她央求儿子。
少年木偶一样被母亲靠在肩膀,身体笔直僵硬,手也没处放。母亲的幽香像敌人一样凶狠毒辣地攻击着他,搞得他神魂颠倒昏头转向,从未有一个女人像现在这样靠在自己身上,这让他感觉好神奇,即便这个女人是自己的母亲。
「谢谢你!」妇人说。
儿子以沉默来回应自己,妇人并未感到失望,她仍沉浸在刚才的喜悦中,儿子应不应答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听到了也就满足了,看来失眠带来的不全都是坏处。只是幸福来得太过突然,她还没来得及做好思想准备。
外面的灯光彻夜亮着,天不明它是不熄的。但人却不能不休息,母子相互依偎站了很久,都很累了,儿子说:「你去睡吧,很晚了。」
「你不睡吗?你不睡我也不睡,我陪你!」
「我睡。」
「嗯,晚安,儿子!」
「儿子晚安」这是这一整夜妇人唯一的愿望。早上起床时儿子已经去上班,走前为母亲做好了早餐,仍旧是一碗面,但味道比昨晚的好。吃这碗面妇人花了更多的时间,每吃一口她就闭一闭眼睛,很认真很仔细地品味着,毫无疑问她的认真完全发自于内心,因为眼下没有旁人,不必做态给谁看。余下的时间全部被妇人用来期盼儿子早点下班,当然,她也不是光坐着盼,得做点什么,作为儿子留宿自己的回报。
妇人去找活儿干,转悠了半天才发现根本就不可能找得到,想收拾衣柜,柜子里叠放得整整齐齐,想洗衣服,衣服早就洗好了晾晒起来,想擦地板,地板已经擦得比镜子都亮了。她不甘心就这样失败,打开衣柜重新审视一遍,必须得找到破绽。终于让她发现衣柜的最底层摆放得似乎不是很规整,男人啊就是粗枝大叶,她摇着头叹着气,仿佛自己就是一个专业的家政妇,于是她开始动手整理那些「不太规整」的衣物。
在衣物的最下面妇人又所有发现,那里压着一只盒子,既然是压着,就必定是个秘密,或者是比秘密更重要的东西,所谓压箱底嘛。妇人很矛盾,盒子开是不开都很困难,开,偷窥是一种很失礼的行为,不开,好奇心终究会害死自己。
最终她选择保命,自己不说没人会知道。
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