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之后,汐言便搬出了之前居住的偏殿,搬去了听风阁,那里种着一大片的竹子,虽比不上白竹美好,却也有种独特的风雅。
许久未曾见过君夜晓了,系统也未曾提示过他的靠近。若非听其他妃嫔说是前线戎狄借着夜阎罗未曾压阵而大肆抢掠,导致陛下已经多日未曾涉足后宫,汐言恐怕就要另想策略了。
午后,汐言懒懒的躺在花园中的贵妃椅上,嫩白的素手上挂着一块碧绿的玉璧。阳光透过树荫洒下,斑驳的投射在汐言白皙的脸上,她闭着眼睛睡的安详。
四周静谧极了,就连刚迁宫时陛下赏赐的女婢紫云也不在这儿,这里似乎只有汐言一个人。
绮罗安全的避过外围的宫女,鬼鬼祟祟的向着汐言的方向前进。她真是恨死白婉这个小贱人了,在白家给她提鞋都不配,现在竟然敢把她降成二等丫鬟,做的还是守门这种狗的工作,是在讽刺她吗?等着吧,等她找到证据,她就叫白婉好看。
很快,绮罗就到了汐言的面前,看到汐言正在树荫下躲避着烈日而她却得冒着炎热在守门,心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直恨不得揍她一顿才好。
紧接着,她的视线被挂在汐言手中的玉璧吸引住了视线。她记得不敬御赐之物,就如同不敬陛下。而现在只要她把这块玉璧藏起来,然后将白婉丢失御赐之物的消息往后宫一传,那么她即使不死也会惹上一身骚。她笑的得意极了,俯身小心的从汐言手中拿下了玉璧。玉璧上的图案是碧波玉莲,栩栩如生,莲底的水波像在波动一般,像四周慢慢蔓延着。她畅快的笑变得惊恐……不对!死物又如何会动呢?紧接着玉璧随着水波蔓延的方向缓缓碎裂,只剩下一根缎带留在她的手中。
“完了。”她的大脑几乎停滞,理智似乎随着玉璧完全粉碎。
“绮罗!你做了什么?”正是汐言新的近侍紫云,大声的质问将汐言从睡梦中唤醒。
“怎么了?嗯~”带着未清醒的迷茫,汐言开口问道。
“小主,绮罗她摔碎了陛下赐的玉璧,这可是不得了的大事。”紫云抢在绮罗前面开口,咬准了是绮罗摔碎了玉璧。
“小主,奴婢没有,您要相信奴婢啊!奴婢只是,只是它掉在地上了,我把它拾起来而已,并没有把它弄碎。”
“休得狡辩,分明是你把它弄碎的。我可是亲眼看见的。”紫云毫不相让。
“小主,奴婢没有。你可千万不要受这个贱婢的蒙蔽,而冤枉了奴婢,奴婢可是主母赐给你的。”
还敢用秦氏来威胁,若是之前的白婉没准还真吃这一套,只是……
“当真是贱婢!”汐言冷冷的说道,大大的猫瞳里盛满了不同以往的栗冽,但可惜这目光是对着她的。她看上去就像是九天神女一般,在不知不觉中白婉已经大变了样。紫云迅速的上前将汐言从椅上扶起,汐言扶着她的手站定,只随意的扫了眼地上的碎片以及愣着的绮罗。那样子是她从未见过的冰寒。
“主母?哼,入了宫廷哪里来的主母?当真以为可以反了天不成。”汐言拂了拂衣上的暗纹,语气漫不经心。“今日,漫不说你是摔碎了玉璧。纵使没有,就凭你这番话,也足以将你送进慎刑司。”
汐言的话打碎了她一切的美好幻想,旧日的白兔竟一夕之间变成了择人而噬的猛兽,她竟然知道自己是主母的暗探。
“紫云,将她送到慎刑司去吧,省的在这儿碍眼。”汐言漫不经心的下令,就决定了她的生死。
“不,不要啊!”绮罗终于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头如捣蒜般的磕着。“小主,饶了奴婢吧。奴婢以后一定尽心尽力。”汐言不为所动。
见自己的祈求无用,绮罗转向了紫云。“紫云,念在我们一同伺候小主的份上,救救我啊!”紫云看着趴在地上的涕泗横流的绮罗,内心一阵好笑。几日前,小主刚提拔她的时候,不就是她明里暗里的下绊子,现在却来乞求自己的帮助。呵,若不是为了小主的大计……罢了,就先忍下这口气吧,待来日……
“小主,慎刑司可不是什么好去处。好歹绮罗也服侍过您,亦不可不给她留点脸面。倒不如就罚她做个最低等的洒扫丫鬟吧。也好挫挫她的脸面,让人看看不尽心服侍小主是什么下场。”紫云劝道。
汐言思考了一下,“言之有理,就让我看看秦氏倚重的丫鬟,是否在洒扫上也一样出色。”说完,汐言转身便走。只留下绮罗跪坐在地上,指甲深陷在肉里,那目光好像要择人而噬一般。“好你个白婉,竟敢如此对我,那么就休怪我不念主仆一场了。”
“小主,恕奴婢直言。似绮罗这等饿狼,不一下打死,恐会再生事端。”内室里侍奉的紫云开口说道。云露则在一旁从陛下赏赐的布料里挑挑拣拣,准备送去尚衣局去为汐言裁几件新衣。
“圈禁的狼总比野外的狗好对付。”将绮罗遣去外室而不是送去慎刑司是早就决定好的主意。白德康这个人,拘谨胆小。想让他犯打错难于登天。倒不如从秦氏这里下手来的方便。而秦氏与自己唯一的联系就是绮罗了。放在外室,又不会碍自己的眼,又利于防范,最重要的是方便的时候,她就可以赴死了。
紫云正待再说,汐言便转身与云露一同挑选起了衣料,口中只说:“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我心里有数,你就别担心了。”
紫云无奈,只得换一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