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小说>玄幻奇幻>上仙缚>【219】蜃生梦死(十六)

她早已对你失望之极!

“胡说!”

你与她并非真正的血液至亲,更何况亲亦有不养者、不念者,反目者,你天性桀骜难训,如此累赘,将你抛之弃之乃人之常情。

“你闭嘴!滚出来受死!”

她已经找到离开的办法,此时此刻,或许…或许她已经离开,而你呢?她却没有想过带着你离开。人性本该如此,自身都难保了,却还要被你拖累,她怎得甘愿?

翎鳯的杀意如同他周身幽幽的业火,这孩子哪里有什么理智可言,只一个劲的在这一片迷梦中肆意的破坏着,将他激得如此,其实不过是蜃梦中一场戏罢了,却不知其实他根本伤不着谁,除了他自己。

或许吧,翎鳯真的还小,还不懂事。

他与苏白之间轮得到旁人来说?何况这“旁人”不过是一场梦罢了。

直到发泄得精疲力竭,他原型还未收回,只奄奄地趴在地面上,静静的望着这方圆百里山林间那熊熊大火,往日里傲娇的他竟然在此刻未曾去注意自己身上也有不少翎羽被方才自己的愤怒给灼焦,整只鸟看起来,哪里还有往日的骄傲,狼狈极。

这梦境是被它打破了,明明醒来,却好似根本还没醒,此时此刻的他脆弱的像个稚孩幼童。

如果,他想这只是假设,如果苏白真的,她真的离开了,其实…其实也好。

至少能确保她是真的安全了,不是吗?

再一次的施展了咒印,如同前几十次一模一样。没有,到处都没有。

要么,苏白真的安全离开了,因为他俩不是在一个界面空间里就无法感应对方。

如果…

不!不会有那样的如果,苏白就是安全的离开了这里。而他也会尽全力争取离开,不能够在这里丧失斗志,苏白如果出去后又为了他再次寻来,就是他拖累了她了。他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孩子,断不会做拖累苏白的事,不仅如此。他还发誓要保护苏白,不是么!

想到这,这只翎鳯撑起疲惫的身体,拖着沉重的步子,仔细回忆着这些年来跟苏白所学过的阵法奇门。凭着那模糊的记忆他化回了人形,辨着一个方位咬牙行去。

这是到底是什么地方他不知道,虽然他是变异的灵兽,却并没有完整的传承血脉中的记忆,唯一知道的想得起来的只有他修行的那套独特功法,除此以外,连洗澡都是苏白手把手教会的,与其说他是天生仙骨的灵兽。倒不如说他其实是一个真正的孩子,从懵懵懂懂一点点的学会成长。

其实连他自己都不清楚到底来到这里究竟是过去了多久,似乎漫长得让他算不清楚时日。乃至于他从一个大梦中因苏白契印惊醒过来时,都有些反应不过来,都有些刹那间的糊涂了,好在他是真的从那场大梦中挣脱了的,那个虚假的家,那个虚假的未来。还有那群虚假的师门中人。

挡他路者,杀!碍他去者。杀!骗他留者,杀!

鼻尖只能闻到焦灼与血腥的气味。待他静下来的时候,却还是被眼前的一切所震惊了,深深地撼动了他那颗不予苍生的石头心。

看着血染百里,业火冲天,那些人…那些人竟然不是幻象!竟然都是活生生的人!

一种莫名的悲凉,不似失去亲人的痛苦来得灼热猛烈,却像是久酿的陈坛,熏得人有些迷茫,落寞。

那一瞬他甚至怀疑过,是不是自己发疯了!

把现实当做一场噩梦,犯下了不可弥补的罪过?

当也只是一瞬便被他及时制止,不敢去深想,他怕自己真的犯下了错,怕得不敢去想,怕得连头也不回,急匆匆地的远远逃离。

也就是他从那场大梦醒来时,迷迷糊糊的心智还未全醒来,便再一次的撞进了新的迷梦中,或许是因为有过第一次的经验,那一瞬间,那一开始就能感觉到的明显的不对劲,那种说不出的滋味是如此的似曾相识。

于是,这一梦他很快就意识过来了,于是,他再一次的大开杀戒。

究竟在这迷梦中呆了多久,他真的不确定,只知道自己的境界如今按照人类修士来看,约莫是元婴期了,那身业火也施展的恍若能毁天灭地,就是似乎比以前记忆中更加疲惫,每每施展术法什么的,都会格外的疲惫,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身体似乎已经太久持续着被掏空的感觉。

这些日子以来所发生的事如果说梦醒了就是真的醒了,那倒也好,只可惜翎少卿本身早在年幼时在冥界就因多看了几眼怨女的井水,在灵魂的深处早早埋下了些什么,如今时隔也才多少年?又让他背运的掉进了蜃妖的迷梦之中,在这大梦之中他所经历的、他所渡过的岁月或许对于旁观者而言那不外乎是虚假的,可对他而言,即便清楚那是一个怎样的梦,却未必见得真能醒来。

岁月的沉淀并未曾在他的身形上察觉端倪,事实上当他打破第一场梦见的那一瞬间,他化身回的人形就已经是失落那一年那一日的模样,可是无论如何他都解释不了为何自己的境界会如此高。

或者是解释为何第一场梦直至他狼狈逃离,那些血流成河的肉身却并不没有像一般的幻境一般化为泡影,一切都真实得不像话。

是啊,某种意义而言,翎少卿活得比苏白久,蜃梦中那几百年的岁月沉淀并非是昙花一现的梦境,醒来不过记得个大概,他明明清楚的记得这几百年来的每一件重要的事情。

加上蜃妖给他编织的梦境或许是太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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