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骨低着头,林北只能看到他的侧脸。他和部落里的人都不大一样,他现在已经能够熟练的使用筷子,饭前便后也养成了洗手的习惯,隔两天还会去河里洗头洗澡。
他很干净,不仅是讲卫生的那种干净,长得也很干净。白白净净的小脸儿,纯澈透明的眼眸,林北有时候觉得,他才是那个从异世穿越而来的人,从里到外,他都是那么的不同。
可是现在,林北才惊觉,一样的,他和这里的人都是一样的。他能接受她和很多男人在一起,甚至愿意她和很多男人在一起。
虽然想法背道而驰,不过林北却一点儿也不讨厌薄骨。
沉默了一会儿,她开口柔声说道:“薄骨,你没有理解我的意思。我要的不仅是一个完全属于我的男人,我要的是一个值得我托付一生,他只有我,我也只有他的男人。那个男人会因为我和其他男人有亲密接触而生气、愤怒,而不是把我推给其他男人,你懂吗?”
薄骨沉默了,他不懂,一点儿都不懂。男人怎么可以为了女人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而愤怒呢?这不是最正常的事情吗?
“薄骨,在你还没想明白这些事情之前,咱们再也不要说这些了好吗?”林北看出薄骨的低落,凑到他身边,柔声说道:“我只想让咱们部落强大起来,强大到有很多年轻男人、女人愿意到咱们部落里来,强大到再也没有人敢欺负咱们。薄骨,你能帮我吗?”
薄骨讷讷点头,他一直都在帮她啊。
接下来的几天薄骨一直都在潜心研究织渔网,林北偶尔和凫游去河边抓鱼,更多的时间则是和薄骨一起忙活。
部落里其他人也没有闲着,大家有明确的分工,白天阿芒带着几个人煮盐,其他人就去附近的山林间采果子和野菜。晚上大家就聚在火堆边用纺锤制麻绳。
如此过了七日,薄骨终于织出一张大网来。以现代人的眼光来看,这网绝对算残次品,不过以现在的生产力和生产技术,能做出这样的网已经十分不易。
渔网完工的时候刚刚中午,林北和凫游都迫不及待地想去河边看看这渔网捕鱼的效果,三个人便拿着网和陶罐去了河边。
因为渔网是个新鲜玩意儿,林北可不想让别人惦记,所以他们沿着河床,寻到一处比较隐秘的河段,确定不会有人过来才下网。
渔网的网眼比较大,只能网到比较大的鱼。第一次下网,明明看到好几条鱼入网了,但是因为动作不熟练,收网的时候跑掉好几条,最后只网到一条鱼。
饶是这样,薄骨和凫游依然十分兴奋。他们试了三四次就十分熟练了,一次能网上十几条甚至更多的鱼。
陶罐很快就装满了,凫游和薄骨却还意犹未尽,林北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装的满满的陶罐,对两个人道:“不早了,咱们还是早点回去吧。让嫲嫲看看咱们的收获,也让她老人家高兴高兴。”
凫游还是又网了一次鱼,这一次直接用网兜着鱼往部落走。
回到部落,老嫲嫲看到他们不到半天的功夫就网到这么多鱼竟然激动地落下泪来。薄骨忙去安慰老嫲嫲,林北也在旁边道:“嫲嫲,今天咱们不喝鱼汤了,咱们吃烤鱼,以后天天都吃烤鱼好不好?”
老嫲嫲一边擦眼泪一边连连应道:“好,好,天天吃烤鱼。”
晚上,全部落的人聚在一起吃烤鱼。用树枝把处理好的鱼穿上,上面涂抹一些盐,烤一会儿便香味四溢,引得人直流口水。
部落里很久没有这样热闹了,大家吃饱了之后就围着篝火跳舞,跳累了才去睡觉。
晚上老嫲嫲兴奋的睡不着,拉着林北的手慈爱地道:“林北,给你搭一个架子吧,不能总让你和我睡在一起啊。你为部落做了这么多事情,该给你搭一个最高、最大的架子。”
林北翻了个身,面朝这老嫲嫲,“嫲嫲,我就喜欢和你睡在一起,您让我单独去睡,是不是嫌弃我了?”
她像个小姑娘似的跟老嫲嫲撒娇,老嫲嫲被她逗笑,借着柔和的月光,伸手抚上她的发顶,一下一下顺着她的头发。
“好孩子,嫲嫲怎么会嫌弃你呢?嫲嫲是怕你嫌弃咱们部落啊。你这么聪明,这么能干,去到哪一个部落都比留在临水部落好,嫲嫲怕啊。”老嫲嫲粗噶着声音说道。
“嫲嫲,您不要这么说,没有哪一个部落的嫲嫲会像您这样对我好了,也没有哪个部落的人会像临水部落的人这样全心全意的信任我。嫲嫲,从我到临水部落的那天起,我就是临水部落的人。”这是林北第一次这般直接的表态。
她说完,老嫲嫲沉默了很久,最后也只轻轻说了句,“好孩子,临水部落的人都会记着你的好。”
然后,老嫲嫲转过身去,只留给林北一个苍老佝偻的后背。
林北不知道,此时老嫲嫲的脸上已经满是泪痕,她更加无法体会此时听到她那番话的临水部落人的复杂心情。
第二天,林北发现部落里的人都在对她笑,直笑的她头皮发麻。
阿芒用昨晚剩下的鱼,加上一些野菜煮了一大陶罐的汤,大家就着果子吃了早饭,凫游便拉着林北和薄骨去河边网鱼。
这一次他们拿了三个大陶罐,林北估计,一上午的时间他们差不多就能网三大陶罐的鱼。
果然,太阳升到头顶的时候,三个陶罐已经装的满满当当。
三个人喜气洋洋的往部落走,薄骨抱着沉重的陶罐,不大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