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17年的芝加哥世博会给很多人都留下了美好的回忆——米拉都的本地人说,他们似乎又能想起大萧条之前的那段美好时光了。可是后来也有人哀叹,说这届盛会是把之前的好东西全都一次性消费掉了。当然,至少在当时,大多数人还没认识到这一点:展览期限日益临近,但是主办方却意犹未尽。他们打算在第二年同期继续举办博览会,展出规模还要扩大,参展方还要增加。苏联代表团也准备配合,“尤克托方块”本来是计划要整体搬迁的,这回也被留在了原地,打算明年再用。
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不到一年的时间,还在勉力维持的文明世界就陷入了动荡和混乱,即使是一贯以太平著称的新大陆,也爆发了战火。于是大家回忆起这届世博会的时候,总会把它当成是“最后一届世博会”。当来自五大湖的寒风吹闭了会场的大门时,帝国主义的辉煌年景也临到了它的寒冬,一切都一去不复返了。
似乎是察觉到时代的落幕,一些人物也急匆匆地走完了他的人生历程:年末的12月8日,小约翰·“卡尔文”·柯立芝去世了,这位繁荣时代的总统在临去世之前几天还发表了支持胡佛连任的演讲,但是面对冷漠的听众,这位曾经威望甚高的总统也不知所措了。在他临死之间,他这样说道:“也许我已经跟不上时代了。”
4天之后,弗朗西斯·菲茨杰拉德也去世了。这位身陷困境的名作家此时已经破产,大家似乎也厌倦了他的文风。在人生的最后几个月里面,他沉湎于酒精,疯狂地阅读乌里扬诺夫的著作,似乎要用科学社会主义对于未来大同世界的期望来取代来世天堂的慰藉。按照遗嘱,他得到了一个“最便宜的葬礼”,到访宾客人数寥寥,正如大亨盖茨比本人的一般。小林不二子哭着闹着要“游过太平洋”去参加,最终被卡莫夫拦下了。但是这并不妨碍普罗文艺作家抱着她手中残余的书皮(内容都被她吃掉了),用《了不起的盖茨比》里面的句子失声痛哭:
“这家伙真可怜!”
也有一些人自认为是找到了新生:娜塔莉亚·白求恩博士随后去普罗维塔林斯克参加了世界病理学大会。但其实她主要是想看看苏联“社会化的医疗制度”,看看“尤克托人的办法”。通过苏联公共卫生人民委员会,他获准参观了许多医院和疗养院,乘便做了调查。结果发现,革命以后的15年间,尽管有大量时间和资源用于国内经济重建,但苏联的肺结核发病率却减少了5o%以上,这证实了她自己关于肺结核可以完全消灭的信念。
在苏联,她发现了世界上最完备的疗养院和休养所,在这儿产业工人享有公费医疗的优先权,这和他熟悉的西方世界正相反。在各个诊所和疗养院,一切医疗都是免费的,这不是什么施舍,而是病人的公民权利。在这里,他一向鼓吹和设想的许多已经成为现实,比如针对儿童实行的结核病预防措施,比如针对肺结核患者采取的复原制度。
她开始向自己的朋友们这样宣传:
“不错,革命会流血,会牺牲,会带来痛苦。但是母亲必须忍受分娩的痛苦,唯有这样的痛苦之后才有新生命的诞生。”
苏联代表团的大多数成员都在会期结束之后乘飞机或者坐船回国了。但是也有人还留在新大陆继续未竟的事业——爱森斯坦导演决定在好莱坞工作一段时间,以帮助卓别林完成新片《大独裁者》的摄制工作。在新电影里面,卓别林决定分饰两角,同时出演大独裁者和流浪汉。由于影片中可能要出现大规模的阅兵,集会和战争场景。莫斯科电影制片厂也为拍摄做着准备,等到需要的时候,剧组会来到苏联完成部分镜头的拍摄。卓别林对《战舰波将金号》里面的壮观场面记忆深刻,决定在自己的新电影里面也多少运用一些。
虽然并不完美,但蒋玉成觉得参加世博会的目的还是主要达到了:向新世界的人民宣传了苏联的建设成果,从新大陆采购到了大量的设备,也雇佣了不少工程师,这些因素已经被“埋葬机关”输入进了海军部大楼下面的超级计算机里面,用来调整第四个五年计划的建设进度。从保密角度而言,他的这次出行也算成功——联邦调查局局长埃德加·胡佛从希尔顿酒店收集到的窃听磁带堆满了三个库房,但是内容除了蒋玉成和瓦莲娜主演的有声小黄本之外别无其他。
然而对于新大陆的社会主义运动来说,事情就不那么成功。蒋玉成也试图做做工作,不过结果是归于失败,苏联可以援助资金供工会活动,但是提供不了领导集体和武器,而他们的对手是全副武装而且组织起来的。因为敌人强大,更因为内部的分化和缺乏领导,在米拉都发动革命的条件先天不足,并不是靠外部支援能够弥补的。总归说来,大萧条时期新大陆劳动人民那些被淹没在血泊里面的斗争,最大的成果是诞生了一个新的节日——布尔什维克党宣布,将九月十日定为国际教师节,以纪念芝加哥教师的散步活动。
7517年11月30日,就在本届世博会结束的同一天,位于伦敦西德汉姆的第一届世博会会场“水晶宫”由于一颗未熄灭的烟头而发生了火灾。自从伦敦世博会结束以后,这座建筑一直作为娱乐中心而履行它的职责。由于位置偏僻消防设施不齐全,大火蔓烧了一整夜。等到第二天早上消防队控制住局面的时候,整个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