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进得石室之后,只见四壁岩石打磨得甚是光滑,石壁上刻满了无数径长尺许的圆圈,每个圈中都刻了各种各样的图形,有的是人像,有的是兽形,有的是残缺不全的文字,更有些只是记号和线条,圆圈旁注着“甲一”、“甲二”、“子一”、“子二”等数字,圆圈之数若不逾千,至少也有八九百个,一时却哪里看得周全?
竹剑道:“咱们先看甲一之图,主人说是吗?”段兴点头称是。
当下五人举起火把,端相编号“甲一”的圆圈,虚竹一看之下,便认出圈中所绘,是天山折梅手第一招的起手式,道:“这是‘天山折梅手’。”
看甲二时,果真是天山折梅手的第二招,依次看下去,天山折梅手图解完后,便是天山六阳掌的图解,童姥一路上传给段兴的各种歌诀奥秘,尽皆注在圆圈之中。
段兴转了一圈,发现这里也就天山折梅手还差了最后几式没有学全,其他一应武学童姥毫不藏私的全都教会了自己。
正好奇童姥为何没有传授自己天山折梅手的最后几式,待得仔细去看墙上图解,才发现非是童姥不教,而是天山折梅手后几式根本就没有固定的招数,只要这门功法练到高深境界,便可以蕴有剑法、刀法、鞭法、枪法、抓法、斧法等等诸般兵刃的绝招,变法繁复,“天山折梅手”是永远学不全的。
等将来使用者内功越高,见识越多,天下任何招数武功。都能自行化在这六路“折梅手”之中,后几式讲的也只是童姥的一些经验。留待后人参考一下,非是硬性必须要学的东西。
在注解最后一句,童姥写道:“最适合自己的功夫便是最好的功夫。”让段兴好是一阵思考,感悟颇深。想起自己一身所学,心头突然一片明悟。冥冥中几招后续功法自行演示在脑海,段兴正要凝神运息、万虑俱绝、将招式演化完全之际,忽听得“啊、啊”两声惊呼,段兴一惊,回过头来,但见兰剑、竹剑二姝身形晃动,跟着摔倒在地。
梅菊二姝手扶石壁,脸色大变。摇摇欲坠。
段兴忙将兰竹二姝扶起,惊道:“怎么啦?”
梅剑道:“主……主人,我们功力低微,不能看这里的……这里的图形……我……我们在外面伺候。”四姝扶着石壁,慢慢走出石室。
段兴虽有心继续完善功法,但看着四姝难受的神情,心中一叹,跟着走出。只见四姝在甬道中盘膝而坐。正自用功,身子颤抖,脸现痛苦神色。
段兴知道她们已受颇重的内伤。当即使出天山六阳掌,在每人背心的穴道上轻拍几下。一股阳和浑厚的力道透入各人体内,四姝脸色登时平和,不久各人额头渗出汗珠,先后睁开眼来,叫道:“多谢主人耗费功力。为婢子治伤。”翻身拜倒,叩谢恩德。
段兴忙伸手相扶,道:“是不是功力不足,反受其害?”
梅剑叹了口气,说道:“主人说的对,当年姥姥要我们到四十岁之后,才能每年到这石室中来看图一日,原来大有深意。这些图谱上的武功太也深奥,婢子们不自量力,照着‘甲一’图中所示一练,真气不足,立时便走入了经脉岔道。若不是主人解救,我四姊妹只怕便永远瘫痪了。”
兰剑道:“姥姥对我们期许很切,盼望我姊妹到了四十岁后,便能习练这上乘武功,可是……可是婢子们资质庸劣,便算再练二十二年,也未必敢再进这石室。”
段兴道:“你等也不用妄自菲薄,本座这里功法颇多,待回头找一门适合你们的修炼的内功心法,只要勤加修炼,功力提升也不是什么难事。”
四婢心下大喜,连忙拜伏谢恩。
段兴只是一笑,道:“本座这几日需研习一下功法,你们无须在此伺候,每日记得将食物送来即可。还有一事……”
喊住正要离开的四女,段兴一拍额头,道:“本座险些忘了,师伯说要将骨灰与师父的埋葬在一起。等明日你们将师伯遗体火化之后,就派人将之送到擂鼓上去,找我师兄苏星河,告诉他将这骨灰与师父的葬在一起即可。”说完,也不待四女婢反应过来,便转身回了石室,继续演练天山折梅手的后几式功法。
此后段兴每日里安心演练武学,修炼境界虽然没有突破,但无论是对武道的认识也好,还是自身武学的凝练也好,比之以往,却是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若说段兴以前的武功是东来一拳,西来一脚的话,那经过演化之后的武功已经达到随心所欲的境界。一招一式之间莫不带上天地至理,功夫还是以前的那些功夫,但是经过这么一次去芜存菁之后,心随意走,段兴的功夫使的是愈加圆润自如,挥洒间,不见任何刻意的斧凿痕迹,当真如神仙中人一般。
至于境界没有提升,只是因为功法上的缺陷。《纯阳至尊功》毕竟只是半卷功法,练到如今的境界,已经是段兴福缘深厚,若想再次精进,必然要寻到《纯阳至尊功》的另外半卷。
一念及此,段兴也只能在心中长叹一声。
早在烟雨楼成立初期,段兴就发动人手四处寻找经书,到现在却连半点消息也无。就连大理皇室的人力资源都被段兴彻底的用上,甚至都派人潜入天竺皇室和寺庙也没发现另外半卷的任何下落,到最后,段兴也只能将此事归于缘分未到的问题上,强求不得。
一晃十余日,段兴这一日练功完毕起身,考虑到还有太多事情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