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兴身在半空,一瞥眼间,见那青铜大鼎的鼎盖一动,有什么东西要从鼎中钻出来,他身子下落,双足踏住鼎盖。只觉鼎盖不住抖动,当即使出“千斤坠”功夫,硬将鼎盖压住。
其时兔起鹘落,只片刻间之事,段兴刚将那鼎盖压住,四周众人的呼喝之声已响成一片:“哎哟,快取解药!”“这是碧磷洞的牛毛针,一个时辰封喉攻心,最是厉害不过。”“桑土公这臭贼呢,在哪里?在哪里?”“快揪他出来取解药。”“这臭贼乱发牛毛针,连我这老朋友也伤上了。”“桑土公在哪里?”“快取解药,快取解药!”
“桑土公在哪里?”“快取解药!”之声响成一片。中了毒针之人有的乱蹦乱跳,有的抱树大叫,显然牛毛针上的毒性十分厉害,令中针之人奇痒难当。
这无数毒针,明显是有人开动铜鼎中的机括,从鼎中发射出来。铜鼎从空而落,引得众人的抬头观望,鼎中之人便乘机发针,若不是他见机迅速,内力强劲,这几千枚毒针都已钻入他的肉里了。段兴内劲反激出去的毒针,有些射在旁人身上,有些射在鼎上,那偷发暗器之人有鼎护身,自也安然无恙。
段兴看了下众人中箭的程度,自忖以自己护身先天真气的厚度,就算不用气劲将毒针弹回去,也受不了伤,心下大定,也不管众人哀嚎之声,任由脚下鼎盖不住抖动,却是牢牢将之踩死,不让对方钻出来。
鼎中人连连运力,却哪里掀得动先天境界的段兴神力。那顶盖只是一个劲的摇晃,却没有任何效果。待那顶盖又掀动两下,突然间鼎中人再无动静,段兴还道他在运气蓄力,预备一举突鼎而出。当即脚下松劲,右掌却暗暗运力。哪知过了好一会,鼎中人仍是一动也不动,倒如已然闷死了一般。
四下里的号叫之声,却响得更加惨厉了。各洞岛有些功力较浅的弟子难忍麻痒,竟已在地下打滚,更有以头撞石。以拳捶胸,情景甚是可怖。
但听得七、八十人齐声叫道:“将桑土公揪出来,揪他出来,快取解药!”叫喊声中,十余人红了眼睛,同时向段兴冲来。
段兴左足在鼎盖上一点。身子轻飘飘的跃起,正要坐向松树横干,突然间嗤嗤声响,斜刺里银光闪动,又是千百枚细针向他射来。这一变故来得突兀之极,发射毒针的桑土公当然仍在鼎中,而这丛毒针来势之劲。数量之多,又显然出自机括,并非人力,难道桑土公的同党隐伏在旁,再施毒手么?
这时段兴身在半空,无法闪避,若以掌力反击,则四周众人不免又要中毒。总归将来都是自己用来当冲锋陷阵的好手,不能伤了太过。干脆全力运起“纯阳至尊功”,在周身形成一个肉眼难见的护体罡气。
只听“叮叮当当”声音不绝,所有的暗器彷如碰到了铜墙铁壁一般,发出金属撞击之声。段兴右袖一振,一股柔和浑厚的内劲发出来,将千百枚毒针都虚空托在手心之上。身子便如一只轻飘飘的大纸鸢,悠然飘翔而下。
其时天上虽然星月无光,四下里灯笼火把却照耀得十分明亮,众人眼见段兴潇洒自如的滑行空中。无不惊佩。惨呼喝骂声中,响出了一阵春雷般的喝采声来,掩住了一片凄厉刺耳的号叫。
段兴身在半空,双目却注视着这丛牛毛细针的来处,身子落到离地约有丈余之处,左脚在一根横跨半空的树干上一撑,借力向右方扑出。他先前落下时飘飘荡荡,势道缓慢,这一次扑出却疾如鹰隼,一阵劲风掠过,双足便向岩石旁一个矮胖子的头顶踏了下去。
原来他在半空时神识笼罩全场,见到此人怀中抱着一口小鼎模样的家伙,作势欲再发射。那矮子滑足避开,行动迅捷,便如一个圆球在地下打滚。段兴踏了个空,冷笑一声,托着毒针的右手向着胖子一甩,所有暗器“刷”的一下正中对方后背。
顿时那矮子后背密密麻麻的插上了千百枚的细针,宛如一只放大了几十倍的刺猬一般。那矮子正要站起身来,给这一手暗器打得又摔倒在地。他颤巍巍的站起,摇晃几下,双膝一软,趴到在地。
四周上百人叫道:“桑土公,取解药来,取解药来!”向他拥了过去。桑土公左手在地下一撑,想要站起,但受伤不轻,终究力不从心。嘿嘿一阵阴笑之后,桑土公从怀中掏出一个物事扔向空中喊道:“解药在此,你们自己抢吧。”
离的近了众人纷纷施展轻功,跃起争抢解药。趁这当口,桑土公伏在地上,手脚并用,爬松泥土,竟尔钻了进去,只是一瞬就消失不见。
段兴看的清楚,心中不由惊愕道:“莫非这是传说中的土遁之术?”神识一转,发现一块岩石与别的石头有些不一样,却是桑土公的背脊。这人古里古怪,惑人耳目的伎俩花样百出,若不是段兴身具神识,还真不易发见。
“倒是做杀手的好伎俩。”想着自家“烟雨楼”的杀手若是人人都能会上这几个招数,又是土遁、又是掩藏踪迹的,再杀起人来,岂不是轻松加愉快。
“不过,似乎这和忍者的招数颇为相似……难不成东瀛忍者的招数都是从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主身上学去的?”心中翻腾着各种想法,段兴手下功夫却是不停。
一伸手,“擒龙功”再次施展而出,“呼”的一下,桑土公被段兴雄劲的袖风卷的倒飞而起,肉球般的身子飞向段兴手中。他自中了段兴那一手暗器之后,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