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丁朝辉的身旁足足‘聊’了半个小时,宋言瑾终于不说话了。
顾临深见她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盲杖在地上偏右摩擦了一下,对丁朝辉客气一笑:“丁总不要只招待我,冷落的其他客人,我和我太太去旁边坐坐。”
丁朝辉忙点了点头,笑道:“那顾总和顾太太过去吧,我去看看拍卖品准备的怎么样了。”
对今天的慈善晚会来说,顾临深是贵客,他招待的极其小心,怕是今晚都花费在顾临深身上他都是愿意的,但是毕竟人家带了太太过来,他也不能一直在一旁打扰。
丁朝辉走后,宋言瑾才有时间仔细的看看大厅。很快,她就发现周围人看着她都是极好奇的目光。宋言瑾又颇为不自然的收回了眼睛,看向顾临深询问:“累吗?要不要到沙发那儿坐一会儿?”
“不累,你要休息一下吗?”顾临深的手按在香槟桌旁,随手取了一杯递给她。
宋言瑾接了过来轻露出了一个笑意,忙完了工作上的事,她忽然觉得呆在这儿有些格格不入了。
“临深。”
宋言瑾刚将香槟碰到唇边,一个女声便传了过来,宋言瑾一抬头,便看到田素端着酒杯穿着摇曳的晚礼服走了过来。
“是二舅妈。”宋言瑾将来人是谁告知了顾临深。
顾临深轻微晃动一下香槟杯,其中的液体荡漾出好看的色彩:“二舅妈,你也在这儿。”
田素看了一眼宋言瑾,才冲顾临深笑了笑:“是啊,这样大的慈善晚会我怎么能不来,倒是你来了,我有些吃惊。你不是一直因为眼睛,不愿在公众面前露面,今天怎么过来了?”
顾临深轻笑,明明是笑,却带着一份惯有的疏离:“丰临是越做越大,该打的交道,还是得打。”
田素眉心扯了扯,眼角上扬起几分高傲,高跟鞋的鞋尖微微突出动了几下,仰头喝尽了杯子里的酒,白皙的脖颈滑动了几下,吞下,但似乎并不能镇定下来,胸口却仍起伏几下:“是啊,现在丰临是把顾氏都合并过去了,顾总的生意越做越大,丝毫没有想要给我们这些顾家后代活路的机会。”
那天在顾氏,律师来宣布遗产分配,这可把田素气疯了。她辛辛苦苦准备的一切,挤走所有人,结果让一个瞎子给捡了便宜,她现在能用这种口气和顾临深说话,怕是已经压住心中极大的怒意了。
宋言瑾站在一旁,感受到田素眼中的不怀好意,放在顾临深臂弯的手不由紧了几分。
顾临深不动神色的抬手安抚宋言瑾,眉间透着一分不明了看着田素:“二舅妈所说的我不太懂,顾家后代怎么没有活路?梦蕾每年分红百分之十,那些钱足够梦蕾每年的开销了吧。”
田素眼底染上一抹红意,一只手端着空空的酒杯,似乎要将酒杯给捏碎了,说的有些咬牙切齿:“你也知道梦蕾只有百分之十,梦蕾是顾家亲孙女,只占百分之十,你个外孙却占百分之九十,你说真是老爷子的真实想法,还是有人动了手脚?”
“您多虑了,外公的遗产分配书是郭伯宣布,怎么也错不了。”顾临深并不讲田素的话放在心上,在酒杯晃动的液体微微扬起,靠在唇边。
田素鼻翼冷哼了一声,将酒杯重重的丢到了桌子上。
顾临深充分发挥盲人的特点,只装作看不见。若是田素仔细几分,便会发现顾临深的眼底蕴藏的冷意有多慑人。
田素走后,宋言瑾侧脸问顾临深:“二舅妈刚刚的话什么意思?她不会心存报复吧?”
其实,她担心的是后面那点。
顾临深揽过她的肩头,墨镜后的眼睛直直看着前方,留给宋言瑾一张轮廓分明的侧脸:“她还没有那个本事,放心吧。”
拍卖开始后,顾临深和宋言瑾被恒源士安排到了第一排。
宋言瑾看了一眼台上的展品,从小手包里摸出手机拍了几张。有了图,怕是何琪想挑剔也挑剔不出什么大问题。
能在这台子上拍卖的,定都是价格不菲的正品。宋言瑾对那些东西不感兴趣,但她只见那些写着数字3的牌子一上一下举起来,大概也就三千起价,价格也似乎并不是很高。
拍卖进行到中途的时候,忽然上了一件陶瓷,造型歪歪斜斜的,看着像杯子,又像是弯曲的树叶,看不出是什么造型。但是拍卖的牌子上写着福利院孩子所制作。拍卖并没有给出底价,下面也没有人举牌。
丁朝辉弄这套东西过来,无非是想博一个慈善的名声。但是台下鸦雀无声,并不接受这样的产品,不会有人愿意花钱买下这个孩子随意的涂鸦。
宋言瑾看着那件展品怔怔发呆,她也从小没有父母。所以,每次交上去的作业,没有父母肯定,就希望能得到更多人的肯定。哪怕,只是一点点也是好的。
“好,没有哪位先生女士想要的吗?没有出价是吗?”展台上的拍卖者小心的询问了几次。
宋言瑾手心有些冒汗,忽然举起了手中的牌子。
坐在下面的人一个个都吃惊的看着宋言瑾,台上的拍卖者也愣了一会儿,好一会儿才挤出笑意,朝着宋言瑾指了指:“这位小姐现在开价了,还有哪位想要的?”
“我加。”就在周围一点动静都没有的时候,一个中年妇人举了举牌子。
宋言瑾见对方底气十足,放下了牌子。
“喜欢这件?”顾临深的薄唇靠近她的耳侧轻问了一句。
宋言瑾朝着那件展品看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