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在马上的那鞑靼人将领见顾小满始终一言不发,终于失了耐心,他下令道:“来人,把他给我绑回去!”
立时,有两个鞑靼兵上前,一左一右扣住顾小满的手臂,顾小满咬着牙拼死挣扎,被鞑靼兵狠狠压制住。
正在这时,有一个鞑靼兵从坡下爬上来,开口报道:“将军,有一队骑兵自大元国方向而来。”
这话一出,那鞑靼将领眉头一皱,高声问道:“可有看清楚来人是谁?”
“距离太远,不曾看清,不过据小的来看,左右不过就是那三羊镇的寇镇。”
这两人说话时用的是鞑靼语,顾小满自然是听不懂的,但他发觉自这报信的鞑靼兵来了后,气氛有些不同寻常,紧接着,便看到所有的将士抽出弯刀,顾小满傻住了,他不知突然发生了啥事。
不过片刻的功夫,又一阵马蹄声响起,顾小满听出这声音是从他来的方向传来的,随后,鞑靼兵里出现了一阵骚乱,那鞑靼将领大手一挥,队伍又恢复平静,而后,顾小满被两个鞑靼兵押住,推到这鞑靼将领的马前。
不一时,马蹄声渐近,顾小满他们所处高地,但顾小满还是一眼看到,骑马飞奔而来的是三羊城镇大营的将士们,而打马头一个,就是他们千总大人。
骑兵在距离鞑靼兵不远处的地方停下,双手都抽出了佩刀,气氛十分紧张,顾小满望着寇镇,他穿着甲衣头盔,脸上神情沉着,在马停下后,先看了一眼顾小满,见他不曾受伤,随后视线便落在那位鞑靼将领身上。
那鞑靼将领似乎认识寇镇,他看着他,操着生硬的大元话开口说道:“寇千总,多年不见,一向可好?”
寇镇双眼微眯,沉声说道:“多谢萧将军惦念,本将诸事甚妥,只是不知萧将军带兵侵入我大元国境是何意图,难不成是想再挑起两国争端?”
顾小满糊涂了,刚才鞑靼将领说他进入鞑靼国境,现在千总大人又说是这人入侵他们大元国,那他到底在哪里?
鞑靼将领重重的哼了一声,冷声说道:“寇千总此言差矣,你所站之地分明就是我鞑靼国境,本将想问,千总你颠倒黑白,还想倒打一耙,这又是何意图?”
“将军不必狡辩,黑水湖自古是大元国版图,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如今你公然侵门踏户,还私自扣押我军将士,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今日便休养离开我大元国领地。”
这话刚出,鞑靼将领也脸色突变,鞑靼士兵一副随时准备开战的神情,寇镇两边的将士自然也防备直一,一时,双方都显得剑拔弩张。
鞑靼将领冷笑着说道:“多年未跟千总大人交手,我倒要瞧瞧,你寇千总领军水准可有退步!”
两人都已将狠话撂出,眼看局势一触即发,顾小满的心几乎提到嗓子眼,而这时,寇镇却突然笑了出来,这鞑靼将领满脸不解,他皱眉问道:“你笑什么?”
“本将自诩英明,却险些中了你的阴招!”
鞑靼将领黑着脸,说道:“此话何意,本将竟是听不懂了!”
寇镇松开马缰,随意的跨在马上,他看着这鞑靼将领,笑着说道:“听说萧将军是鞑靼国二皇子的亲信,贵国大皇子近日正与我大元国商谈经贸往来,据闻两位皇子不睦,萧将军这是故意在边境挑起事端破坏和谈,好给贵国大皇子使绊子呢。”
跨在马上的鞑靼将领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他瞪着寇镇,喝道:“休得胡言,我国两位皇子感情深厚,岂是你能离间得了的?”
其实寇镇这话说对了一半,这鞑靼将领名叫萧云,乃是鞑靼国二皇子的亲信,平日驻军边陲,跟寇镇干的差事一样,鞑靼国老汗王年事已高,除去出身低贱的皇子,唯有大皇子与二皇子有能力争夺汗位,是以两位皇子如今已到水火不容的地步。
再说这大皇子,自从鞑靼与大元休战后,便主张与大元重谈经贸往来,但二皇子却野心勃勃,始终觊觎物产丰饶的大元国,为此,鞑靼国朝野形成两派,一方支持大皇子,另一方支持二皇子,二皇子自大皇子与大元商谈经贸之时,便想过要从中作梗,只是经贸往来是由老汗王首肯,故此二皇子就不敢轻举妄动。
至于萧云为何会碰上顾小满,全因他带兵视查领地,经过黑水湖附近时,看到大片被惊起的鸟儿冲向云霄,便感觉有异,他手下的将士来探,发现独自一人在湖边捡野鸭蛋的顾小满,萧云立即带兵而来,扣押了顾小满,萧云原想着神不知鬼不觉的抓走顾小满,谁知还没离开,寇镇就带兵赶来了。
“萧将军请放心,今日之事我自然会上报上峰,相信不过几日,大皇子便会知晓,我倒要看看,贵国两位皇子是不是感情深厚!”
萧云怒视寇镇:“你!”
寇镇抬起下巴,冷冷笑望着萧云。
萧云此时脑中也在权衡利弊,自两国休战以来,偶有零星冲突,只是这几年却已平和许多,商谈经贸之事是由老汗王点头批示的,若是被大皇子告到汗王御案前,倒霉的只会是二皇子,叫二皇子知道了,他岂有好果子吃?
萧云眼角瞥了一眼站在他马下的这位大元国将士,又看了一眼对面的寇镇,只觉一口恶气堵在胸口。自休战以来,两国以黑水湖为界,久而久之,双方形成默契,平日两边将士巡视时,都会刻意避免进入黑水湖的界境,谁知此时会因这小小的士兵,害得他骑虎难下。
萧云思索了半日,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