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明怎么苦,都想着为了国家无所谓,回到国内,突然感觉自己所作所为以前所付出的所有努力,都是枉为。
清惠的手,搁在她颤抖的手背上,轻声道:“尚姑姑不该如此想。”
“那要怎么想?”尚姑姑袖管抹着眼角说。
“我们没有做错事儿。看,要是我们没有把公主带回来,把国王救醒,八成,兴州真要落入叛贼手里了。”
说到这儿,尚姑姑其实挺好奇的:“你怎么从大明回来的?皇上让你回来的吗?”
“皇上放了我。”清惠的脸色和口吻都冷冷淡淡的,“他认为我很爱他。他是个我见过的最自负的君王,和我们的国王不能比。”
万历爷从来没有没有过女人不爱他。想想,之前容妃做的,静妃做的,李华做的,无数在皇宫里前仆后继的女子,无不都是为了得到他万历爷一个人。
尚姑姑心头突地打了个寒噤,是因为听到了清惠口里说的,国王比不上万历爷。
清惠静静地喝着茶水,接着说:“是女人都得承认,何况我遇他的时候,他年纪还没有如今衰老,意气风发,可谓是英俊倜傥,那种魅力,那种致命的吸引力,不是长得俊美的男子可以比的。像如今众人口口声声说的美男子三爷,八爷等,和年轻时的他一比,根本无法比。”
万历爷或许没有自己每个儿子长得英俊,可是,有种让女人无法抵挡的魅力。
“郡主——”尚姑姑都不知道话怎么往下说了。
清惠郡主很平静地说:“记得,之前皇宫里不是跑掉了一个小主吗?那个小主,他本来看都没有看过在眼里的一个人。t更别说宠幸了。”
知道。尚姑姑知道她说的是魏香香。但是,魏香香和她有什么关系?
“魏香香之所以敢跑,都是因为后面有个人撑腰。”
“护国公!”
“据说这位魏小姐,要不是有护国公的话,一颗心恐怕也被万历爷钓走了。”清惠说到这儿又喝了口茶。
尚姑姑努力去听明白她说的话。她这是拿自己和魏香香比吗?
“魏小姐其实心里也很明白,护国公只会把她当工具用,说是那颗心,那肯定不会给她的。但是,魏小姐没有就此和容妃一样选择了皇上。听说她母亲和恩人都是死于皇上手里。”
“其实奴婢,对郡主的以前并不了解。”尚姑姑只知道,国王派遣每个间谍到大明,都是肯定要经过苛刻的挑选,几乎是万人捡一。
“我也不知道尚姑姑的过去。”
“老奴的过去很简单,孤身一人,无依无靠,小时候,听说家里人是大明国的,被皇帝抄了家。”
清惠点点头:“我的情况,与尚姑姑差不多。”
这样说起来,清惠那一家幸存的活口,同样都是因为在大明受到万历爷的迫害而不得逃亡到高卑。至于丽惠,是清惠的远房亲戚没有错。不同的是,丽惠一家从以前一直都是高卑常住,属于高卑国人。
“我们家其实与丽惠并不熟。后来,皇太后不知道从哪儿知道了我的事儿,还把丽惠接到皇宫里封郡主了。要知道我这个郡主之名,本来都是在国王的圣旨密匣里封着的。我只好叮嘱我家人,千万不要插手。”
尚姑姑对后来的事都知道的,知道她怎么大义灭亲。
如今,大明皇宫里的那个男人,她都可以背叛了,只剩下了一个牵挂。
“十一爷——”尚姑姑轻声说,“没有找着——”
清惠的身子猛的打了个抖。
她该猜到的,早猜到的。尚姑姑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是,高贞,或者是李敏,生怕她接受不了残酷的现实,先派尚姑姑来给她先透个风儿。
“我——都知道了。代我,先谢过皇太子和虞世子。”清惠压着声音里的颤抖,维持冷静的声调说。
十一爷朱琪,那时候会被皇太子高治和虞世南抓了带回高卑,其实,都是因为清惠的嘱托。毕竟那个时候,大明皇宫里由于朱琪的失踪,引起了万历爷的质疑。这个事情随时可能穿帮。清惠总不能让女儿回大明被万历爷抓了,不说万历爷会不会拿朱琪来威胁她恫吓她,假如她宁死不屈的话,朱琪这条命也就没了。
没有想到的是,没有等到她回来和女儿见面劝服女儿,朱琪在兴州政变那晚上,趁高治的太子府因为前所未有的事态兵荒马乱之际,成功溜出了兴州城。
朱琪能跑去哪儿?清惠实际上都不知道这个女儿究竟心里头是什么样的想法。想李敏吧,当知道自己是高卑人时,很快接受了这个双重身份。可朱琪貌似不是李敏那样想的。
按照太子府里和朱琪相处过的人的说法,朱琪根本不愿意承认自己是高卑国人的身份。
清惠只能想,莫非朱琪更希望认万历爷那个爹,都不愿意随她这个亲娘。而万历爷是个什么样的人,或许朱琪不是很明白,但是她清惠,却是再清楚不过了。
在外混迹这么多年,膝下只剩下这个女儿,不说清惠自己,知道清惠情况的人,都得为这个母亲着想考虑。
对弈的棋局未决胜负,暖阁内打开的窗户里灌入一条风,吹得放在棋盘旁那本由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