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敏进了屋里之后,本是见他们兄弟说话,要转身离开的,结果老公一个眼神像是希望她留下,她就此留了下来,坐在角落里只听他们说话。
“母亲是不是做了对不住大嫂的事?”朱理问。
“长嫂如母。”朱隶答,“你大嫂待你如何,你心里有把称。”
“不用说,当初母亲对不住大嫂,但是,大嫂只因为我请求马上给母亲治病。”朱理握紧了拳头。
“那我老实告诉你,送母亲去北燕,你大嫂也是同意的,这同时是为了母亲的身体着想。”
朱理一愣,一双眼睛扫过他们夫‘妇’俩脸上:“这?”
“你还记得吗?你大嫂在皇宫里和太后打的赌约,太后娘娘至今把自己都关在福禄宫里。母亲的病,是太医治的。本来母亲喝不进去的‘药’汤,刚才我问了喜鹊,一如你大嫂所料,现在,母亲能喝进去了,而且一天是三剂在喝,不喝睡不着觉。”
朱理全身像蚂蚁在爬,阵阵发‘毛’,惊悚的情绪不会儿遍布周身,让他张口说不出任何话来。
在弟弟的肩头上拍了拍,朱隶对立在那儿等候的管家说:“送二少爷回房里休息。”
“是,大少爷。”
朱理终于找回了一丝声音,沙哑地对着兄长:“大哥用心良苦,理儿全明白。”
“如今护国公府里人不多,你大嫂手伤未好,需要人照料。府里事忙,我也希望你可以多扶持你大嫂。”
“我明白的,大哥。”朱理郑重地点了点头。
等朱理一走,守在‘门’口的小厮进来,说:“宫里来了人,说是要找夫人。”
应该是宫里某人在等尤氏的回话。
李敏抬头看丈夫脸上。丈夫那张脸,是面无表情,直甩给对方一句:“就说,夫人身子欠安,没法到皇宫复命了。夫人的病,今后会由府医诊治,有两个儿子孝顺,皇宫里尽可以放心。”
小厮立马按照他这话传回去,至于皇宫里的人接到这话怎么想,不得而知。
老公抬脚去书房了。李敏躺在屋里小憩会儿。等到睁开眼,看见念夏在屋里点灯时,问:“王爷呢?”
“王爷出‘门’去了,有‘交’代说让大少‘奶’‘奶’自己用饭。”
李敏起身坐了会儿,忽然很想找个人聊会儿天。问清楚徐掌柜在府里被安置的很好以后,翻查账本时,能听见两个小丫鬟在窗户外面瞒着她‘私’底下互相调笑。
“我说,‘春’梅妹妹,那个人是谁?”
“谁?”‘春’梅愣是眨眼,好像都听不明白念夏的话。
念夏狡猾地笑着,碰了下‘春’梅的胳膊:“你还说是谁?那个今天跟着王爷回来的人,我看他一双眼珠子,一直在你脸上转悠着。是不是看上你了?”
‘春’梅的脸忽然涨的通红,唾了一口,回头说起念夏:“念夏姐姐怎么不说你和王德胜之间的事?”
“我和王德胜之间能有什么事?”念夏当然是对此压根不买账,矢口否认。
听见念夏这句话,李敏都想乐。念夏和王德胜那点破事儿,这两人自以为瞒天过海,哪里知道早逃不过譬如‘春’梅这样仔细的像针一样的眼睛。
“上回,京师里不是新出了一种画着美人的团扇吗?念夏姐姐那会儿不经意说起之后,不到两日,王大哥让人给念夏姐姐送了过来。我只是没有和大少‘奶’‘奶’说。”‘春’梅切切声说着。
念夏抡起手臂要打到‘春’梅身上:“我看你胡说八道,嘴贱,你敢和大少‘奶’‘奶’说——”
“妹妹我是不敢。所以,彼此彼此。姐姐你放过妹妹吧。我真的不认识那个人,我连他姓什么叫什么都不知道。”‘春’梅说。
那人姓孟,叫浩明,这也是后来李敏问了兰燕之后才知道的。
像孟浩明这样的人,跟随她老公的,据说还有很多,都在北燕,而且,都在北燕等着她这个王妃。
北燕,北燕,一直都能听见老公挂在自己嘴角上。‘弄’得她心头都痒痒了,想去看看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去北方住,她李大夫是不怕的。想当初,她曾经读研的时候,在哈尔滨住了三年,能怕冷吗?
中医不像西医,要走南闯北,才能了解更多有关中医的理论和中‘药’的知识,因为中医讲究天人合一,人与自然要和谐。
“不和你说了。”念夏道,算是和‘春’梅达成了和解协议。
李敏只想着,自己这两个小丫鬟年纪也差不多了,是不是该着手帮她们准备嫁人的事了。不能只顾着自己一个人,把两个小妹妹忘记了。所以,两个小妹妹如果有自己喜欢的人,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回头和老公说说,问问那个孟浩明的娶了老婆没有。
风从窗户里进来,吹的烛火摇晃。李敏拿起竹签挑灯芯时,听见后院又传来许大侠的箫声了。
这吹的不知道是什么曲子,可能是被公孙良生那张毒嘴说怕了,吹什么都不敢,干脆胡‘乱’吹一通。
箫声由缓变急时,像是能听见一些夹杂的马蹄子声。
在夜里,这样的马蹄声听起来,怎都不让人安心。念夏等人的神经一下子又绷紧了,因为诸如此类的情况太多了。每次,都是把李敏送入虎口的样子。
来的人,居然是七爷府上的,在‘门’口接待的管家都一愣,不知道该高兴还是担心。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