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得一日,林凤生正在马厩旁为白马梳洗皮毛,梅若雪和陈凤仪风尘仆仆的回来。二女皆是神色抑郁,一无所获。林凤生问起缘由,梅若雪愤愤不平的道:“我和凤仪姐先是到皇宫求见皇上,可是宫中侍卫和太监不给通传,说皇上日理万机,近来又为蒙古南犯之事伤神费心,无暇见我们。我们又不好硬闯,因此连皇上的面儿也没见着。”
段徵羽听得幽幽叹了口气道:“唉,也不知父皇近来身体是否安康,别要太过操劳才好。”脸上满是关怀之色。
梅若雪白了她一眼,没好气的道:“我怎么知道,他又不肯见我们。”
妙乐和郭仙儿等人闻声出来,相见之下甚是欢喜。几名亲军将校也凑上前来,假情假意的慰问,心中颇有些幸灾乐祸。
段徵羽心中颇感歉疚,红着俏脸道:“真是对不住两位姐姐了,父皇想来并不知情,否则说什么也定会及时召见的。”
陈凤仪拉起段徵羽的素手,安慰道:“公公们也是一番好意,不想皇上太过操心。我和若雪妹子自也不敢怨怼皇上,妹妹莫要多心。”
梅若雪哼了一声,扭头不语,心中气愤难平。自己也不知是怪侍卫太监还是该怪皇上。
段徵羽见状颇觉委屈,低声下气的道:“若雪姐姐,你别生气了好不好?你告诉我那日当值的侍卫太监都是哪些,回去以后我好好的责罚他们。”顿了顿又道:“这些奴才太也糊涂,就算不识得凤仪姐姐,也总该认识你吧。你这般千里迢迢的回京,傻瓜也知道是有要事了。”
梅若雪道:“我怎么知道那些臭侍卫、死太监叫什么,他们竟敢如此轻慢本姑娘,你一定要重重责罚他们!”说完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众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林凤生眉头微皱道:“臣下体惜皇上龙体也是有的,然则你们没将我的亲笔书信交给侍卫们,让他们转交给皇上么?”
陈凤仪道:“我和若雪妹子也曾想过,但若非亲手交给皇上总是不放心。后来便请高元帅代为转交。”
林凤生诧异道:“高元帅?你们见到他了?”
梅若雪道:“是啊,俗话说龙生龙凤生凤,乌龟原是王八种,高志诚这厮这般无赖,他叔父想来也多半不是什么好东西,因此我们原本是不想去见他的。不巧的是偏偏在宫门口遇上了他。”
陈凤仪、郭仙儿和段徵羽三人听得忍不住掩口窃笑。妙乐等江湖豪杰听她说得滑稽,一起哈哈大笑。
林凤生心中暗暗好笑,瞥了一眼在场的几名亲军将校,见几人皆是满脸尴尬之色,忙笑骂道:“表妹,不可造次!”
梅若雪嘻嘻一笑,伸了伸舌头,扮了个鬼脸。
林凤生又问道:“高元帅可有什么见教?”
陈凤仪道:“我和若雪妹子见了高元帅之后便央求他带我们去见皇上,他说我俩身份低微若非皇上召见,不能擅自面圣。我们只得将此间境况与他说了,他便让我们将信交给他,说是会尽快转交给皇上。什么也没说,拿了信便回府了。”
梅若雪嘿嘿一笑,道:“什么身份低微不能面圣,我在宫里走进走出,也不知道已见了皇上多少回了。这老东西,存心刁难我们。”
林凤生不愿落人口实打,说道:“话也不能这么说,高元帅也是为了你们好。这便如告御状一般,据说民间如有冤情难申,需要请皇上主持公道,先是要掌嘴五十下,然后滚钉床、挨板子,表妹你倒是说说看,你愿意受这皮肉之苦么?”
梅若雪惊呼道:“啊,竟有这样的事!我自然不愿意,傻子才愿意呢,凭什么无缘无故打我。”说着伸手掩口,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
众人见她一副无辜模样,又都忍不住笑起来。
陈凤仪道:“高元帅当时就在宫门口,我们见她拿了信却不即刻进宫,只怕这其中尚有不少关窍,因此我们便到帅府请求高元帅先给我们调拨一些粮草,以解我们的燃眉之急。哪只高元帅说边关大战在即,实无多余的粮饷分配。我们便只好空手而回了。”
梅若雪听陈凤仪提起此事,俏脸上露出懊恼之色,暗自呸了一声,忖道:“这老东西,多半是听信了他那脓包侄儿的诬陷之言,故意要我们好看。”
林凤生心中也是这般想法,心想此次请粮无功必定是高志诚从中作梗、搬弄是非所致,而照高祥的反应来看是铁了心回护侄儿与自己为难了,有道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以高祥的权势手腕,自己日后只怕是难以安生了。
一来粮草紧缺,二来日后恐有麻烦缠身,不由得愁眉不展。
据梅若雪所言,张结巴纠集了各山头的大批乌合之众,加起来越有五六万人之众,而今北来的只有万余人,只怕尚有大批援军。要想将其尽数歼灭实属不易,且耗时必将长久,如此一来己方粮草短缺便成了致命弱点,筹措粮饷也就成了燃眉之急。
愁绪纠结言辞便少,摆了摆手道:“师姐、表妹,此番辛苦你们了,这便回去歇着吧。”
陈凤仪和梅若雪新知他定是为粮饷之事烦忧,你一言我一语的柔声安慰,又见白马神骏,更是不愿离去。一起帮他刷马。
白马归服数日已然十分温驯,再也不轻易乱发性子,只是除了林凤生以外谁也乘骑不得。若是强行上了马背,它便会躁怒不安,接连老虎跳,不将人颠下来决不罢休。
到了下午北归请粮的两名点苍派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