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所有人的目光都带着询问看向自己,李明丽起身,理了理凤袍,看了看龙座上早已无了声息的人,勾唇,而后看向赫连宵跟即墨莲两人,只说了句:“你们不过是暂时赢了而已。”
李明丽用眼神阻止了想要出来说话的自家哥哥李秋冬,也就是李明丽的哥哥暗自握拳,只能后退。
李明丽走向赫连同,无视所有人的目光,只问了句:“同儿,母后说过的话你可记住了?”
“母后?”赫连同心下惊慌一片。
“回答母后。”李明丽厉声问。
“儿臣记住了。”赫连同低头,嗫嚅道。
“如此便好。”李明丽抬手覆上赫连同的头上,安慰地拍了拍,而后低声在赫连同耳边说道:“回去仔细琢磨一下母后上回给你的那张纸。”
“是。”赫连同眼眶泛红。
终究是有些心软,李明丽一改往日的严厉,叹了口气,说道:“相信母后,母后会没事的。”
这满含慈爱的话让赫连同的泪水终于忍不住,顺颊淌了下来。
“母后,儿臣等你回来。”
点点头。
李明丽扫视一眼众臣,高雅美丽的面上依旧一片雍容,她淡声说道:“诸位大人,本宫是无辜的,这一点,本宫总有一日会证明。”
话落,在所有人的目视下,一步步出了御书房,转了弯,脚下不紧不慢,众人一看那方向。
是天牢。
不管真实情况如何,此刻至少有人为此事负责。
那刑部尚书郭成是个愚忠的,有时过于固执,这件事听来算是说得过去,可仔细想来,其中又有不少漏洞,他还想继续说下去,旁边一人赶紧拉住他,朝他摇头。
说到底这也是皇家的事,他们作为下属,掺和进来定然得不到好处,况且,煞王是谁啊?虽然武功尽失,可那也还有名声在外,若想安稳地随着下面必将到来的改朝换代而活下去,就得认识到何时该聪明,何时又该装糊涂。
郭成甩掉那人的手,径自出列,跪地:“王爷,属下还有疑问。”
这话一出,剩余所有人均倒吸一口冷气,刚刚煞王的表情已经是不耐烦了,这郭成竟然敢触虎须,这不是找死吗?
思及此,所有人都几乎在同一时间远离郭成一小步,试图无声地告诉煞王,他们其实跟郭成毫无关系。
即墨莲倒是有了兴趣。
以往她也曾读过不少野史,里面讲过郭成这种忠心有余,变通不足的人,这种人往往做一件事便会坚持到底,同样,这样的人若是遇不到一个好君主,便永无出头之日。能做到刑部尚书,她不得不承认赫连峥还是有几分看人的本事的。
即墨莲却恰恰对这种人有了兴趣。
似乎看出了即墨莲突然而来的对郭成的注视,赫连宵冷冷吐出一个字:“滚。”
不得不说,这郭成倒真是个不怕死的,他面色有些僵硬,却依旧跪地,坚持说:“还请煞王回答微臣的问题。”
赫连宵的目中无人同样让还陷入悲痛中的赫连同怒目而视,他嘲讽地说道:“难道煞王是怕大家发现其实我母后是无辜的吗?”
赫连宵向来不爱解释,只是冷冷扫了一眼赫连同。
即墨莲却是受不住了,她不能接受旁人对赫连宵哪怕一丝一毫的质疑:“太子这话就好笑了,难道你自己的双目看不清事实,殿下也在怀中其他人的眼睛吗?皇后自己将匕首刺进皇上的腹中,这可是众目睽睽的,而皇后既然自己进了天牢,那便表示她已经准备好将要接受应得的惩罚。”
“你一个小小庶女,凭什么质疑本殿的话。”赫连同怒斥。
作为太子,不管是看在皇上面上,还是看在李家面上,谁见了他不是礼让三分,莫说是争锋相对,便是说话都得事先斟酌几分,这病痨鬼倒好,竟然当着文武朝臣的面跟他呛声,简直不知死活。
笨蛋赫连同大概忘了一句话,彼之草芥,我之珍宝。
赫连宵红眸半眯,脚下一动,下一刻已经立于赫连同面前,双手擒住赫连同暗黄锦袍衣襟,而后狠狠一推,赫连同不由自主后退一大步,若不是后面有人挡住,赫连同定然会摔个四脚朝天。
赫连宵低低说道:“记住,她不是你能置喙的。”
这还是众人第一次见着煞王维护一个女子,顿时,所有人看向即墨莲的面色都复杂不已,特别是即墨端,心底不是是忧还是喜。
喜的是终于有人如此的爱惜自己这个命苦的女儿,忧的是这种疼爱又能持续多久,皇家向来无情,更何况是这位传闻冷血无情的煞王。
不管他人如何想,承受不住的是那个当事人之一的赫连同,被赫连宵这么没面子的一推,以赫连同那个愚蠢的性子,哪里受得了。
不过一个庶女。
等等,庶女?
赫连同突然想起刚刚母后还提醒的话,此庶女非比庶女,以及上一句,右不及左,是不是说的是右相不如左相,右相的女儿比不得左相女儿。
赫连同从来浆糊似的脑袋被赫连宵这么一推倒是推开了窍,完全理解了李明丽的意思。右相不过一介文臣,即便身后跟着这么几人,那也成不了什么事,而左相则不痛,很得赫连峥的信任,且即墨端手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