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处处是一片银装素裹,本来应该寂寥安静的街道上却难得的熙熙攘攘,沁冷的空气丝毫没有影响到众人的躁动的情绪。
在这一片吵闹中行过两辆马车,马车看着普通,沉色油毡布搭在马车顶部,一路上挡下不少风雪。
端从外面看去,这马车至多也是普通人家配备的,可无人发现其内部的宽阔雍容,尤其是前一辆,即墨莲跟倾玉一左一右坐在车内,纵观而看,车内不仅能放得下两张小一些的软榻,两张软榻中间还放置一张小桌子,此刻桌上摆放着几碟点心跟茶水,而桌子下方则是几个活动的格子,格子内都是一些即墨莲跟倾玉爱吃的东西,而马车最里面便是一个小箱子。
倾玉打了个哈气,听着外面突然爆发的欢呼声,有些疑惑:“莲姐姐,这么冷的天,他们还能这么精神,不知外面发生了何事呢?”
倾玉对面人一身月牙长衫,长发束起,一副男子装扮,即墨莲稍微现在车窗的帘子,往外面瞄了一眼,回道:“说来虽然我身处大赫这么久,对大赫却是了解的不多,看着街上俱是年轻男女,这大概什么类似相亲的活动吧?”
倾玉自另一边掀开小窗户帘子,往外看去,果然跟即墨莲所言一般,满大街的年轻男女,男子皆一股风liu姿态,女子皆粉红了脸,各个羞怯地时不时偷瞄着身旁经过的男子,一时间粉红泡泡漫天飘,倒是比之前的雪花更让人沉醉。
倾玉没多少兴趣,她正打算放下帘子,眼角扫到前面的一幕,倾玉脸色一变,她猛的放下帘子,冷哼一声。
“怎么了?”即墨莲疑惑。
倾玉眼眶一红,却仍旧鼓着腮边,回道:“没什么。”
看倾玉这模样,怎么可能没什么?即墨莲再次掀开帘子,她顺着倾玉之前看的方向往前扫了一眼,当她目光所到之处,看到了一幕,即墨莲捂着嘴,想笑却又怕惹的倾玉难过,硬生生憋住了。
有孕之人情绪总容易轻易波动,即墨莲是深有感触。
放下帘子,即墨莲安慰道:“朝北他断然不会看到别的女子的。”
没错,让倾玉红了眼眶的正是前方骑马的朝北,朝北长相英俊,而且身上那一股天生的风liu姿态比一旁故作倜傥的男子顺眼的多,而路过的不少大胆女子纷纷将手中的花抛向朝北。
按即墨莲的理解,这些女子抛花应该是代表满意这男子。
而即墨莲的话却勾起了倾玉的伤心事,眼睛眨了眨,泪水流过白皙娇俏的面颊,倾玉苦笑道:“莲姐姐何必骗我,他以前是什么样的莲姐姐恐怕比我清楚。”
朝北风liu,红颜知己更是无数,而且他惯是会哄女孩子的,这也是为何倾玉一直不松口让朝北照顾的原因。
这种事情旁人是无法插口的,即墨莲叹了口气,她说道:“你且等着。”
话落,即墨莲弯腰出了马车,她对着前方的朝北喊道:“朝北,停下。”
朝北抓紧缰绳,转头问:“主子,出了何事?”
在外面,况且即墨莲是男子装扮,朝北自然不会再叫王妃,因此,他称呼即墨莲为主子。
即墨莲立于马车前,她说道:“你进来陪陪倾玉,正巧我想在外面看看。”
“主子,可是外面很冷,还是我来带路吧。”朝北拒绝。
在王府的时候朝北便发现自家王妃很不喜欢冷天,况且,若是让王爷知晓他让王妃带头领路,恐怕到时他不死也得脱层皮了。
朝北的担心她自是知道,即墨莲面色一整,她硬着声。音说道:“放心,宵不会知道。”
“可是——”
“行了,快点。”即墨莲没时间啰嗦。
王爷?王妃?孰轻孰重?朝北简单想了想,干脆下马,跃上马车,在跟即道:“王妃,还请保护好自己。”
相处了这么长时间,朝北对即墨莲不仅仅是尊敬,在朝北朝南眼中,即墨莲早已跟赫连宵同样重要,甚至是比王爷更重要。
即墨莲含笑点头。
飞身跃上前方乌黑黝亮的马背上,那纤细的身影,潇洒的姿势,无不让周围一片崇拜的惊呼声,其中女子声音尤甚。
好久没有扮作男装,此刻的装扮倒是让即墨莲多了份肆意洒脱,她拉着缰绳,在一众女子善良的星星眼中策马往前走去。
因为街上路人很多,马跑的不快,甚至可以说是散步着走,即便如此,也会有事故发生,就如此刻。
即墨莲正慢悠悠地欣赏着周围景致,就在此时,前方突然冲出来一个人影,周围的惊叫声让即墨莲乍然回神,她勒紧缰绳,马蹄扬起,眼看着便要踩踏上前方的人,即墨莲眼神一凛,她旋身飞起,脚下点过马背,在落地的瞬间提走了马蹄下的人。
那人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傻了,直到一声惊呼传来。
“小姐!天啊,小姐,你有没有事!”一个浅粉衣裳的小丫头排开众人,挤到即墨莲面前,她抹着泪喊道。
感觉到手下女子颤抖的厉害,即墨莲皱眉直接探上女子的脉搏,好在这女子不过是受了些惊吓,并未有其他伤处,见此,即墨莲松开女子的胳膊,打算起身离开。
还未抬脚,即墨莲觉着衣服下摆被扯住,她疑惑看去,发现地上的女子正紧张地拽着她的衣摆,即墨莲好笑地问:“这位小姐做什么?”
女子仰头,望进即墨莲带笑的眼中,冬日金光洒在她身上,以往清美的脸此刻多了一份英气,不得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