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碧见他矗立船头久久不语,开口笑道:“先生想什么那么出神,莫非是有了什么新奇的曲子了?”
张浩看向她,见她鼻尖上渗出些许细密的汗珠,这才意识到,一直都是阿碧在荡舟划船。想到这一船的男人,却让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来划船,的确汗颜惭愧,当下说道:“哪里。阿碧姑娘暂且歇息一下,我来替你划上一会儿。”
阿碧笑道:“啊哟,介末不敢当。我家公子倘若晓得仔,定规要骂我怠慢了客人。”
张浩笑道:“我与慕容公子只是神交,他并不识得我的,因此我也并不算是贵府的客人,你也不算是怠慢了我的。”
说罢走上前去,从阿碧手中把双桨接了过来,也学着阿碧的样子荡舟。张浩是北方人,从来没有划过船的,但他学东西是极快的,小船儿晃了几晃,竟也行的稳了。(注:张浩真气被封住,不能使用内力真气,但一身蛮力还是有的,因此有力气荡舟,这里和金老记叙不大一样,诸位勿怪。)
阿碧笑道:“先生学的好快呢。”
张浩只是笑笑,看到一边的木婉清神色不郁,便开口说道:“清儿过来,坐到相公身边。”
木婉清听到他的话,心中如注了一道清泉,心里那点小别扭也就消散了,当下安静的坐在了他的脚下。心中想道,方才自己是不是太过小气了呢?他本无意气我的,只是喜欢那些曲子罢。这个小姑娘虽然样貌美丽,终归是一个小丫鬟,想来自己的夫君是不会看上她的。
张浩却不知道她想了许多,此际荡舟太湖之上,心中甚是畅快,似乎并不在意那鸠摩智的威胁一般。便在此时,只见两只燕子从船头掠过,向西疾飘而去。张浩心想,慕容氏所在之处叫做燕子坞,想必燕子很多了。
只听得阿碧漫声唱道:“二社良辰,千家庭院,翩翩又睹双飞燕。凤凰巢稳许为邻,潇湘烟瞑来何晚?乱入红楼,低飞绿岸,画梁轻拂歌尘转。为谁归去为谁来?主人恩重珠帘卷。”
张浩听她歌声唱到柔曼之处,不由得回肠荡气,心想,那慕容复也算是个非常人物了。他的两个小丫鬟,阿朱虽未曾见,但想来能让乔峰那般的大英雄生死相许的,当也定是那仙子般伶俐的可人儿。眼前这个小阿碧,不论别的,单这个嗓音,放到了21世纪,也定会明星般的耀眼夺目。
阿碧一曲既罢,笑道:“唱得不好,客人勿要笑。先生,向左边小港中划进去,便是了!”
张浩依言将小舟划入一处小港,但见水面上生满了荷叶,若不是她指点,决不知荷叶间竟有通路。张浩划了一会,阿碧又指示水路:“从这里划过去。”这边水面上全是菱叶和红菱,清波之中,红菱绿叶,鲜艳非凡。阿碧顺手采摘红菱,分给众人。
张浩只管划桨荡舟,木婉清剥了红菱放入他的嘴中,只觉这红菱甘香爽脆,清甜非凡,更添得清儿如此柔情蜜意,心儿都有些陶醉了。
却听得段誉说道:“这红菱的滋味清而不腻,便和姑娘唱的小曲一般。”
张浩心道,自己这个二弟段誉到也是一个情趣人物,拿这话来挑逗人家小姑娘。
阿碧脸上微微一红,笑道:“拿我的歌儿来比水红菱,今朝倒是第一趟听到,多谢公子啦!”
菱塘尚未过完,阿碧又指引小舟从一丛芦苇和茭白中穿了过去。如此曲曲折折的划了两个多时辰,未牌时分,遥遥望见远处绿柳丛中,露出一角飞檐。
阿碧笑道:“到了!先生,累得你帮我划了半日船。”说罢,拿眼睛偷偷的瞄了一眼木婉清,却见她狠狠的瞪着自己,于是有些调皮的吐了吐小丁香。
张浩却不以为意,虽然划了许久,双手很是乏累,但比之之前自己练功的辛苦还是差了许多,且有妙娘子剥红菱陪伴,俏妮子唱曲相随,人生乐事,不过如此,于是说道:“能为姑娘效劳是鹤所愿也,如何累得?”
阿碧俏脸一红,急忙把头低了下来,神色间竟有些忸怩。
张浩心中暗喜,面上故作无事的说道:“阿碧姑娘,是在这里靠岸吗?”
阿碧竟有些发呆,直又唤了两声才“啊”了一声,羞涩的说道:“对的,对的,还是我来吧,这码头很窄,你弄不好的。”
阿碧接过木桨,将船直向柳阴中划去,到得邻近,只见一座松树枝架成的木梯,垂下来通向水面。阿碧将小船系在树枝之上,回头笑道:“请上岸吧!”
众人逐一跨上岸去,见疏疏落落四五座房舍,建造在一个不知是小岛还是半岛之上。房舍小巧玲珑,颇为精雅。小舍匾额上写着“琴韵”两字,笔致颇为潇洒。
鸠摩智道:“此间便是燕子坞参合庄么?”
阿碧摇头道:“不。这是公子起给我住的,小小地方,实在不能接待贵客。不过这位大师父说要去拜祭慕容老爷的墓,我可作不了主,只好请几位在这里等一等,我去问问阿朱姊姊。”
鸠摩智一听,心头有气,脸色微微一沉。他是吐蕃国护国法王,身份何等尊崇?别说在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