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次我是真的提醒你,杨碌,能退就退吧,大潮真的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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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国书已失,那一切都已开始进行,再不会停止。不论国书现在或者最终会落到谁的手中,龙造寺彰,我,你们,还是松浦隆信或者是林风,林道乾;都已不重要,也不能再改变这一局面。当一个国家,尤其是自视强大的王朝,它在外海的尊严需要让海盗去维护时,不管是海上还是陆地上,都不会再平静下来。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是这个王朝的信条,也是它表面看上去仍然繁荣昌盛的原因。
每当遇到极大危机时,它总会爆发出无可比拟的惊天力量。当年北方蒙古人进犯乱境,永乐帝即可迁都北上,随同迁去的还有百万无敌大军,天子守国门。从此国境太平;土木堡瓦剌发难,可国难压境,所有人都变得众志成城。曾经汪直闹海,虽一时骁勇,所向无敌。但秋风过后,朝廷即刻调派精英能人,迅速将汪直和他的商海联盟瓦解于无形之中,不费兵卒,不见流血,却让数十万之众海贼沉于大海。之后数十年,沿海虽然骚乱不止,但始终没有再出现能够引领浪潮的执牛耳者。而如今,太仓水牢,国书之战,你们和你们的同行们,已经再次触动了这个时代的神经。你们的种种做为,全是向这个王朝下的战书,诸多种种已经引起食肉者们的全部目光。大潮将至,再不会有平静。
我相信此时此刻,国书被抢,将军殉国的急报正在快马的背上,层层传递过山川,驿站;朝着北方奔去。在不久后,京城酝酿的密令,通过四通八达的驿站快马,再次返回到沿海封疆大吏的手中。而更糟糕的情况,则是由成千上万的大军,带着来自京城的命令来到沿海。到时候,不论胡总督他本人愿不愿意,他都会倾尽全力与你们一战,而结果是,有一方必定要被消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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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户城,秋风凉月。
远处,潮汐带来海上的清风。这风吹过平户城的每一个角角落落;街市中,繁闹如昔,战事的硝烟已经散去。枝头落叶,町室中的灯火点点,妓院里的和歌不时传来,悠扬远荡。漂洋过海的异乡客们又来到了欢迎他们的土地。
月下,天守阁城上。
海风吹过街市,沿着山坳吹到山腰上,青草浮动,树影飘摇。轻风吹拂过屋檐角的风铃。清脆的铃声在月夜中飘溢在城墙下,这声音清脆悦耳,融化人心,抚慰亡灵。我和雨希依偎着坐在女墙上。
“雨希,终于找到你了。对不起,自从静海县一别,我一直都在找你,能再见到你真是太好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我真不想再离开你,希望能永远留在这。”
“莫飞.....你不用再去寻找苏豆了吗?”
“不,不用了,再也不用。一切都不复存在了。雨希,我现在只有你,只剩下你。除了你谁都不是,绝不要再连你也失去。”
“嗯,莫飞,我答应你。”
我看着月下雨希清新的脸,紧紧搂住她。
“莫飞,为什么你会和郑氏的人来到这里?其他人呢,四哥,西西,还有三保吴平,他们怎么没和你在一起呢?”
“这故事很长,我们大家,暂时都分开了。而我,雨希,是你支撑着我走到了这里。”
雨希俯在我的胸口上,安静地听着我说,抬着头看着我。她的手轻轻地拂过我的胸前,那个刻骨的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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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落中,墙龛上挂着苍松凌水图,席地而放的桌上有两杯清茶。张沧水望着月光,又闭眼默默感受着枝叶无声地飘落。
“你把松浦隆信调教地可真好。”郑芝龙席地坐着,一边喝茶边对背对着自己的张沧水说道。张沧水闻言,转身看着郑芝龙道,“松浦隆信向来沉稳大器,坚韧不拔,一方霸主对他而言,必是迟早的事。他有这气质,呵呵呵,又有我何功劳呢。”
“是啊,时务俊杰者,松浦隆信做藩主,再好不过的结局了,真是天不负我们,从此一劳永逸。”张沧水背依着门扉微笑地听郑芝龙说着,对自己的弟子也颇为满意。过了半响,他又平静地说道,“若是他能早十五年出现,或许我们的大业就不会是现在这番了。”
郑芝龙听后不觉停住了手上的茶,“你到现在也没有忘却,还是耿耿于怀?”
“事人主,尽君忠,立身之本,不敢相忘。”
“别再自责了老朋友,天命如此。浪海滔天,不是你我的能力所能改变的。”郑芝龙听后,叹气安慰张沧水道。
“说起来,船长,我可是就只有雨希这么一个女儿,你推荐于我的乘龙快婿,莫飞,就是他的儿子吧。”张沧水头一瞥,转念问道。
“我们都该庆幸,那孩子没有继承他父亲的高傲跋扈,自视不凡。要不然,这海上就又平添一个风浪。”郑芝龙仍在为自己斟茶道。
“可是他同样也没有继承道他父亲自视不凡的资本,对吗?”张沧水回头问道。
“不,他有,他有这魄力和能力,他迟早会发现自己有。”郑芝龙重的放下茶杯斩钉截铁地说,茶杯中的清波还在荡漾,茶叶在水中旋转沉浮。
“老朋友,我保证,他足够够格做你的女婿,也一定是个好女婿。毕竟,莫飞是他的儿子,也是你的老熟人了。”
“是啊,”张沧水想了想,轻轻地叹了叹气,自言自语道,“你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