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卓远沉着脸,抿了口茶,然后转头对陈大愚沉声道:“你且派人暗中跟着,有要紧的,再来禀报。”
“是,属下遵命。”陈大愚领命,忙得躬身退下。
成卓豪瞧着成卓远面色凝重,不由得问道:“皇兄在烦恼何事?可否与臣弟一说?说不定臣弟还能为皇兄分忧呢。该”
“原本倒也真不算什么大事儿,”成卓远手指在茶杯上慢慢地摩挲着,一边缓声道,“刚才过来的时候,朕开窗的时候,碰巧瞧见了陈太傅。”
“这有什么问题?”成卓豪脱口问道,随即也是一怔,顿了顿,然后道,“在城东瞧见陈太傅的确有些不太对劲儿,且还是应该静卧养病的陈太傅,尤其陈太傅又是个轻易不出门的。”
“朕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朕命人一路跟着,朕好奇得很,朕的岳父泰山不顾病体、冒着天寒,只身外出,这是要去见谁,”成卓远淡声道,一边抿了口茶,“果然让朕大吃一惊,朕的岳父泰山居然去见了朕的另一位岳父泰山,你说算不算是奇事一桩?”
成卓豪一怔:“陈太傅去见了陶大人?陶府倒是在城东。”
成卓豪如此猜测,也是有根有据,因为陶氏一族和陈氏一族,都是书香世家,世代都在朝中为官,两家也算是故交,只是这一辈,因为朝堂更迭时局动荡的缘故,陈氏一族不像陶氏一族灵活变通,所以自然家势也受到影响,已然不再显赫了,再加上,陶连亭又是个势力的主儿,自然两家关系也就淡了下来,但不管怎样,说到底,两家的交情还是在的,且如今陶惠颜和陈巧云又都入了宫,近几年,两家也逐渐密切了起来,陈九儒和陶连亭也是常有走动的。
但是和陶氏一族一般,陈氏一族也是不屑与慕容氏族这样新兴世族为伍的,虽然慕容肃如今权势熏天,但陈氏一族这样的名门世族却是瞧不上的,加上慕容肃历来的风评又差,所以两人一直没有交集,自然成卓豪也不会朝慕容肃的身上去想蹂。
“刚开始朕和你想的一样,”成卓远却摇了摇头,然后沉声道,“谁想啊,陈太傅瞧着貌不惊人,却竟做让人意料之外的事儿。 ”
“难道陈太傅见的人竟是……慕容肃?”成卓豪不由得皱了皱眉,一脸不可思议,半晌才道,“当年白氏一族遭灭顶天灾,白氏的权力也是由此转移到了慕容肃的手中,也是因此,慕容肃手下的一众新兴门阀也纷纷粉墨登场,占据朝堂一角,当时陈久儒和陶连亭还联合朝中势力竭力对抗的,陈九儒也是因此与慕容肃结下了梁子,他们两人甚至连点头交都不算,怎么如今两人竟会私下会面?真是不可思议。”
成卓远玩味儿地勾了勾唇:“是啊,朕也好奇得紧呐,若说朕的这两位岳父泰山聚在一起是闲话家常,朕可断断不肯相信。”
成卓豪抿了一口茶,看向成卓远,一边含笑道:“说起来,臣弟还真有一个好奇,一直在心里装了许多年了呢,但是因为涉及皇兄后宫,所以臣弟一直也并不敢提及,如今既是提到了陈太傅,臣弟也不妨一吐为快,若有不敬之处,还望皇兄海涵。”
成卓远点头道:“你我兄弟,但说无妨。”
成卓豪拉过一张椅子,坐在成卓远的对面,手里抱着茶杯,抿了一口,然后慢条斯理道:“皇兄觉得那陈九儒的相貌如何?”
成卓远觉得这问题实在莫名其妙,原本并不想理会,但是瞧着成卓豪倒有几分正经,便也答了:“陈太傅相貌一般,自然不及你豪亲王的风姿。”
“这是自然,臣弟乃是皇家风范,又有个谪仙不过七皇子的皇兄,旁人哪里是能比得上的?”成卓豪咧嘴一笑,一边又补充道,“其实皇兄的这一句相貌一般,说的实在委婉,臣弟听闻陈太傅年轻的时候郁郁不得志,便就与相貌丑陋有关,而那陶连亭腹中诗书自是不及陈太傅,但是却一直在陈太傅之上,这也与陶连亭仪表堂堂分不开关系吧?”
成卓远点头道:“朕也有耳闻,陈九儒的娘亲非但不是美人,倒是京师出了名的无颜丑妇,但贵在满腹诗书,乃是大兴第一才女,陈老大人不重容貌,迎陈夫人入府,当时也是一段佳话,自然陈夫人生出的陈太傅也不能好看到哪里去。”
“再说这相貌和仕途的关系,虽然并无条文规定入朝为官需得仪表堂堂,但若是两者旗鼓相当,自然要择相貌优者选用,自然陈太傅的那张脸也是吃了亏的。”
“这就是了,陈太傅因为相貌丑陋,年轻时候郁郁不得志,倒是将近四十岁才好容易做上太傅,听说还是陈老太傅临终哀求先帝,先帝瞧着可怜才答应着的,这陈太傅一生想来着实不易啊,也足见,陈太傅的确是貌不出众,”成卓豪又道,然后话锋一转,“那么皇兄觉得云妃娘娘相貌如何?和其他娘娘比起来呢?”
成卓远更加二丈摸不到头脑,顿了顿,道:“云妃虽然不是倾国倾城的相貌,但是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和惠嫔的容貌,不相上下,八弟你问这个做什么?”
“这就是了,只是皇兄难道不奇怪陈九儒这般长相怎就能生
的云妃娘娘这等的绝色女儿?”成卓豪眼睛里都是笑意,“且连皇兄都说了,云妃娘娘和惠嫔娘娘的容貌不相上下,那么臣弟就更加奇了,陶连亭仪表堂堂,生出惠嫔娘娘这等美人儿也是理所应当,但是陈太傅那样的相貌,又怎么也能生出如此姿色的女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