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弟知道皇兄财大气粗不缺这点子茶叶,但好歹也是臣弟的一番心意,皇兄不要见怪才是。 ”
“你能有心,朕高兴还来不及,那里就会怪罪?”成卓远缓声道,将杯中的苦丁茶一饮而尽。
既是说开了话,两人便就没有再坐多久,便就起驾去了西槐行宫,果真路过豪亲王府的时候,成卓豪亲自进去取了一整罐子的太平猴魁来,然后这才又去了西槐行宫。
西槐行宫在京师南郊,是前朝留下的,在城门之战的时候,宫墙毁了大半,后来成靖之登基之后,便就下令重新修缮,所以又恢复了从前的模样。
当时一道修建的还有东岛别院,后来东岛别院赐给了白老丞相该。
西槐行宫也是成靖之最喜欢的一处行宫,倒不是因为西槐行宫多么巍峨华丽,而是因为这西槐行宫乃是前朝皇后林月清颜的最喜的行宫,连名字也是林月清颜提的,所以一年中有小半年成靖之都在西槐行宫中度过,奏折也都在这里批阅,所以西槐行宫也是当年仅次于皇宫的京师重地。
而成卓远却将西槐行宫赐给了废太子成卓杨,这一举动当时着实吓坏了许多朝臣,也包括成卓豪,只是到如今,成卓豪也似乎明白了成卓远的良苦用心蹂。
到了西槐行宫,成卓远和成卓豪先后下了轿,成卓远并没有让人通报,就直接缓步走进西槐行宫。
成卓杨倒没有想象中的暴躁,而是一直窝在软椅上晒太阳,即便是知道了成卓远的到来,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现,仍旧躺在椅子上,不动一下。
成卓远坐在成卓杨的对面,不声不响地看着,成卓豪坐不住,四下里看了一圈,又询问了这里的侍卫,平常可有什么异动。
成卓远瞧着成卓杨,然后目光转向了成卓杨身边的一位紫衣女子。
那女子相貌平常,不施粉黛,更没有珠翠点缀,眉宇间却有股子恬静安然的气息,让人看着觉得舒心,小腹微微隆起,想必就是那怀孕的宫人,瞧着那女子小心翼翼地将牛乳茶喂给成卓杨喝,成卓远和成卓豪心中都不是滋味。
失去唇舌的成卓杨没有往日的半点凌人傲气,说起来成卓杨曾经也是堂堂仪表、风姿绰约。
成卓远坐在成卓杨的面前,有些晃神,这人的唇舌真的是被自己砍掉的呢。
记得当时成卓杨的鲜血还溅到了成靖之的脸上呢。
自始至终成卓杨没有任何表示,既没有表示欢迎,也没有表示出厌恶,任由成卓远在自己对面坐着,似乎将成卓远当做无物。
成卓远也没有吭声,倒是成卓豪站在墙角,有一搭没一搭地问个没完,那小侍卫几乎都要吓哭了。
坐了莫约一炷香的功夫,成卓远起驾回宫,刚走出西槐行宫的院门,却被人叫住。
原来是那位紫衣女子。
“万岁爷,恭亲王让奴婢转告万岁爷几句话。”那女子盈盈一拜,然后站直了身子,看着成卓远。
倒是不卑不亢。
成卓远点头:“你且说说看。”
“第一,王爷心里感激万岁爷处斩成卓仁,第二,王爷心里感激万岁爷赐王爷这西槐行宫,”紫衣女子缓声道,顿了顿,又轻声道,“还有下面这些话是臣妾想说的。”
“从前王爷最在意的其实也不是皇位,王爷最在意的一直都是先皇最疼哪个儿子,王爷的母亲是王皇后,虽贵为皇后,却并不得圣宠,王爷虽然早早被册立太子,但是却也不得先皇宠爱,偏生王皇后又是位冷酷尖厉的母亲,诸般怨恨都加之到了王爷身上,所以王爷的心其实一直都是苦的,明明身为太子,但是父皇和母后从来都不曾疼惜过他。”
“那年逼宫,是王爷此生做过的最后悔的事,在宗人府里,王爷时时想着先皇蜡黄的脸,日日都想着寻死,但是因为这一身的残疾,他连寻死竟都做不到,后来万岁爷仁慈,赦王爷出宗人府,又赐了先皇最喜的西槐行宫给王爷,王爷虽然口不能言,但是王爷心里是很感激万岁爷的,希望万岁爷能够了解。”
顿了顿,成卓远看着那紫衣女子,缓声问道:“朕听闻,恭亲王口不能言,且双臂尽失,也无法执笔,你是如何知晓这些的?”
“奴婢就是知道,王爷虽然口不能言,但是奴婢却能听见王爷的心声,”那紫衣女子盈盈一笑,那一瞬间,竟也美艳不可方物,“因为从小,奴婢就知道呢,所以还要多谢万岁爷将奴婢赏给了恭亲王。”
“奴婢告退。”紫衣女子扶着腰,躬身退下。
成卓远瞧着那女子的背影,眼中渐渐地升腾起一丝温柔来。
成卓豪不由得点头:“瞧得出必定是从前在东宫伺候过的人,且还一直对恭亲王情根深种呢,真是个挺不错的女人,也是恭亲王的福气。”
三日后,圣旨下达,册立朱氏双宜为恭亲王妃,恭亲王大婚,晋封至尊恭亲王,赦先王皇后欺君罔上之罪,追封为孝懿仁皇贵妃,迁入先帝妃陵。
朝中一片哗然,
万岁爷如此抬举恭亲王,不仅保全了恭亲王的血脉,还给了王皇后体面,竟然将王皇后遣人先帝妃陵。
不过万岁爷这样做,倒也让太后有些难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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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卓远从西槐行宫回来的时候,已经过了用晚膳的时候,成卓远在外面跑了一天,此时自然觉得腹中空空,忙得就进了偏殿,却看着一桌子的菜都好好的没动过,成卓远不由得蹙了蹙眉,随便找个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