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赵兰儿如今还不知道呢,若是知道了,瞧她怎么还敢不敢这般花枝招展。
“多谢太后。”
慕容微雪和赵兰儿起身谢恩,都进了凉亭,彩云给石凳上铺上了两张鹅羽软垫,慕容微雪和赵兰儿坐下。
赵兰儿素来机灵,尤其是数月憋闷,这个时候便更加用心伺候:“臣妾抱恙,数月不曾过来给太后请安,不想太后的气色是越发好了,可见是巧云妹妹伺候的极是妥帖,且臣妾听闻巧云妹妹不日就要入主咏仙殿,想必太后心里便更加欢喜了。”
赵兰儿这一席话说得极为妥帖,一来奉承了太后,二来夸赞了陈巧云,只是偏生却没有提到慕容微雪对孙丽华的平日里的孝敬伺候,却对陈巧云极尽奉承,这一捧一踩间,也许是说者无心,但听者可就有意了。
当下孙丽华不由得勾了勾唇,对赵兰儿道:“兰妃的小嘴也是愈发甜了,倒是贵妃一向是个闷葫芦,做事儿却最是妥帖。”
慕容微雪正从青玉处取了六安瓜片,正给孙丽华烹茶,听孙丽华冷不丁提到自己,便就抿唇一笑:“太后谬赞了,臣妾不善言辞,也只能在这些子琐事儿上尽一尽臣妾的孝心。”
慕容微雪轻描淡写一句话,落在赵兰儿的耳中却极是刺耳,赵兰儿一怔,随即也附声道:“贵妃姐姐可是响当当的‘茶中状元’,这样的本事岂是人人都学得来的?臣妾可是打心眼儿里羡慕着呢。”
“太后尝一尝吧,这是最上乘的庐州六安瓜片,也是臣妾的兄长机缘巧合得到的,父王又托了人送进宫的,统共就这么半斤,臣妾都给太后带来了。”慕容微雪捧着茶碗送到孙丽华面前。
“果然是最上乘的瓜片,哀家很喜欢,”孙丽华抿了一口,不由得感慨道,将茶杯放在石桌上,又道,“难为慕容王费心记的。”
“臣妾父兄都为朝廷做事儿,臣妾在后宫侍候太后皇上,举家上下没有不细心的,”慕容微雪一边道,一边也倒了一杯茶给赵兰儿,道,“兰妃妹妹也来尝尝。”
“是,多谢贵妃姐姐,”赵兰儿双手接过,抿了一口,也不由得赞不绝口,“果然是出自贵妃姐姐的手,就连臣妾这么不懂茶的人也觉得唇齿留香,若换做是臣妾,只怕就要糟蹋了这样好的茶了。”
三人说着半晌,陈巧云已经梳洗打扮好了,从寝殿中娉婷出来。
陈巧云今日挽着元宝髻,斜插这一支金累丝牡丹赤金步摇,并两朵葱绿珠花,身着一件湘色彩绣并蒂纹浣花锦宫装,很是端庄,倒真像是个皇妃的模样。
“云儿见过贵妃姐姐,兰妃娘娘,”陈巧云走过来福了福身子,一边对孙丽华娇笑道,“太后给云儿准备的这件宫装真真是难为云儿了,云儿还从未穿过宫装,只觉得浑身上下都不对,别扭得紧呢,现在都觉得不自在的很,差点连路都不会走了。”
孙丽华淡笑:“哀家倒觉得很是好看,这颜色也衬得起你的脸。”
赵兰儿也笑道:“巧云妹妹以后穿惯就好了,从前本宫也是穿不惯呢。”
陈巧云的脸蓦地一红,瞧了一眼赵兰儿又看向慕容微雪,不由得一笑:“贵妃姐姐真是天生丽质,即便只插了朵海棠花也好看得紧,这样的好资质哪里是人人都有的?”
赵兰儿的脸色即刻就黑了,当下却也不好表示,陈巧云即将封妃与自己平起平坐,又有孙丽华撑腰,她自然得罪不起,当下也只是低头抿了口茶,并不言语,心中却愤愤不已,自己可是有大功傍身的,且父亲又在前线带兵,劳苦功高,她在后宫的地位必定也该水涨船高的,只是不想连陈巧云都这般瞧不上自己,如今她只盼着父亲能够早日凯旋还朝,也好扫一扫陈巧云的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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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卓远过来的时候,便就瞧着慕容微雪、赵兰儿和陈巧云三人围着孙丽华叙话,说是家宴,但也就只有慕容微雪穿得家常,成卓远瞧着慕容微雪鬓角的秋海棠,更是欢喜不已,再一瞧,陈巧云今日穿得端庄,成卓远瞧着也觉得别扭,赵兰儿一身华贵,差点晃了成卓远的眼,成卓远眼里瞧着心里烦着,一双眼睛便越发离不开慕容微雪了。
“你们和太后说什么呢?朕老远就听到里头笑了。”成卓远含笑道。
“臣妾给万岁爷请安!吾皇万岁岁万岁万万岁!”慕容微雪、赵兰儿、陈巧云忙得上前福身问安。
“都起来吧,”成卓远照旧将手伸到慕容微雪面前,一边柔声道,“你身子弱,别总动不动地就跪着,左不过是场家宴罢了。”
“是,臣妾谢恩。”
慕容微雪攀着成卓远的手起了身,陈巧
云和赵兰儿这才方起了身,瞧着成卓远一双眼睛只瞧着慕容微雪两人心中都不是滋味,今日是陈巧云的大日子,按说成卓远应该扶一把陈巧云才是,可是成卓远却并不表示,且成卓远说着慕容微雪身子弱,但人尽皆知赵兰儿救驾有功也就是最近身子才大好,但是成卓远却也不闻不顾,连看都不看一眼,实在不能不让赵兰儿寒心。
孙丽华眼明心亮,也知道成卓远心中不痛快,且成卓远前几日又打发了段夕阳出宫,孙丽华自是知道成卓远是不大情愿立陈巧云为妃的,自然成卓远今日肯来,也是给了自己面子的,孙丽华虽然心中对成卓远颇有微词,但到底也不好表现出什么。
“皇上既是来了,就开始入席吧。”孙丽华道,彩英扶了孙丽华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