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则是个陶连亭,慕容南风信中百般自责,恨不能为陶不凡亲受此痛,又大加斥责此事源头赵志胜,承诺陶连亭,日后慕容王府必定与陶氏一族齐头并进,彻底斩杀赵氏一族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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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师。
九月初六。
御书房。
成卓远独立窗前,已经好一会儿了,赵如海进来给成卓远奉茶的时候,瞧着成卓远这般不动声响,心里面便就多了几分忐忑,自从今日一早接到了边关急件,万岁爷便就一直是这般模样,这样可委实不是什么好事儿,尤其是对于他这么一个近身伺候的奴才来说。
“万岁爷,您喝口茶润润喉吧,如今虽说是秋高气爽,却也是最容易上火的时候,汤药您不乐意喝,这些子茶水好歹也该喝点。”赵如海一边说,一边恭恭敬敬双手将茶盏放在了软榻上的小几上,又从食盒中端出一小碟子的杏仁酥。
成卓远侧过脸,瞧了瞧那白瓷茶盏中的蜜色的茶,眉梢一动,坐下来,端起那茶盏抿了口,不由得勾了勾唇,问赵如海:“是初雪殿送来的?”
“是,回万岁爷的话,这可是德贵妃娘娘亲手煮的枇杷茶,”赵如海瞧见成卓远面色轻松下来,随即赔笑,道,“今日一早,奴才便就瞧见那青玉姑娘在御花园里面采枇杷叶,当时奴才还好一通糊涂,这青玉姑娘到底要做什么,直到刚刚青玉姑娘送这枇杷茶的时候,奴才这才恍然大悟。”
成卓远不语,手指轻轻地摩挲着那细腻的白瓷,瞧着那一小碟子精致的杏仁酥,有些出神。
昨儿晚上,他连夜批折子,等回到初雪殿的时候,已然接近午时了,殿中安静得紧,他只道慕容微雪已然睡下了,便就蹑手蹑脚走进寝殿,却不想,竟瞧见慕容微雪正躺在软榻上,手里面执着一本手抄《长亭诗词》铪。
慕容微雪显然是睡着了,蜷缩着身子,像一只怕冷的猫咪,成卓远瞧着,少不得一番心疼怜惜,忙的上前抱起慕容微雪上了床,给慕容微雪盖好被子,自己这才又一番洗漱,也便上了床。
正待合眼,成卓远却觉得肩下有些异样,忙的起身查看,这才发现,慕容微雪手中竟还死死握着那本《长亭诗词》,成卓远哭笑不得,好赖才从慕容微雪手中取了下来,一时间却也失了睡意,便就披上了衣衫就着慕容微雪正翻着的那页看下。
《和破荷》
悲心不堪与人语,月色惨淡伤愁绪。
枇杷暗把浮香送,还把离思共记取。
……
看到这里,成卓远少不得有些郁郁,俯身下去瞧着慕容微雪的睡颜,瞧着瞧着,成卓远竟不由得一声叹息。
今年八月中秋,按照惯例,定安王自是好一番进贡,且不说那些子苏绣茶叶金丝银线,单单是这一千斤的枇杷,就足足让朝堂上下人人赞誉不已,枇杷在南方并非金贵之物,但是对于北方而言,却实在是难得,御花园中虽然种着几株批把树,但是却也不过用来观赏而已,结果自然是不能够的。
说到这枇杷,以往每年南方自是有纳贡,但却也不过百十斤给皇亲贵胄们解馋罢了,但是曹楚仁今年却是大手笔,朝中大臣人手都分得十多斤,为了枇杷新鲜,曹楚仁竟还沿途购置藏冰,所以等到了京师,这些子枇杷却都鲜嫩味美的很。
慕容微雪素来是爱食枇杷的,所以初雪殿的枇杷一直都未曾断过,只是成卓远并不爱吃这甜腻腻的南方果实,所以每每也只是瞧着慕容微雪吃罢了。
那曹楚仁派来的进贡臣子,名叫秦风扬,成卓远召见过两次,人虽然十分低调内敛,但却是难得的将才,和周瑾是一路的人,但是却又有着霍晨的那股子激灵劲儿,这样的人才,不管为谁所有,自然都会如虎添翼。
成卓远心中便多少有些郁郁,他自知曹楚仁此去江浙,绝非是为了悠闲度日的,但是却也没想到曹楚仁的势力竟会一日千里,倒是他小瞧了曹楚仁。
眼底下最要紧的自然是边疆战事,等到战事一结束,自然又到了朝中势力大洗牌的时候,没有个三五年是理不出什么头绪来的,而那期间自然是不能出什么大乱子的,显然曹楚仁也是心知肚明,这时候派这么一个秦风扬过来,既是为了试探成卓远的态度,也是在凸显自己诚意。
成卓远为此烦躁了好一阵子,他自诩是淡然笃定之人,但却也有这样不安焦躁的时候,以往这个时候,他尝尝是去初雪殿,看慕容微雪静静地烹茶看书,心便也跟着静了下来。
再者便就是叫来周瑾,一番秉烛夜谈,周瑾永远都会说出最中肯的意见,时常一针见血,让成卓远颇为难堪,但是成卓远却最是喜欢这样的周瑾。
只是那段时日,成卓远却并不喜欢待在初雪殿,倒不是慕容微雪做错了事儿,只是他见不得那桌上摆着的黄灿灿的枇杷,偏偏慕容微雪还爱吃得紧,成卓远瞧着自然有些胸闷。
只是周瑾也并不在京师,成卓远因此颇有些焦躁。
是时候该把周瑾召回来了,只是固原那个地方,瞧着无足轻重,但却是承转启合的关键,除了周瑾,他谁都信不过。
所以是时候要启用新人了。
比如说这个秦风扬,如果他不是曹楚仁的人,成卓远自是一定不会放过。
但偏偏他就是。
成卓远因此上了火,虽然并不严重,却也一直这样慢吞吞地熬到了这时候还没好,太医院日日三趟送来汤药,他懒得得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