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赵志胜和陶不凡皆是一震。
赵志胜随即低吼道:“慕容南风,你胆敢私下处置我!万岁爷必定饶不了你!”
“呵呵,赵将军说笑了,本王如何敢私下处置将军,这边不是还有右将军吗?”慕容南风勾了勾唇,眼风扫过陶不凡,明明瞧着陶不凡一脸的恐慌,却越发气定神闲,“右将军,您说是吧?”
“我……在下……”此时此刻,陶不凡已然六神无主,这些子时日他已然与京城失了消息,心中本就忐忑不已,一则不明陶氏一族的处境,二则不知万岁爷究竟是个什么意思,陶不凡自然觉得此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才好,但是此时此刻,慕容南风却明显显拉自己蹚这道浑水,陶不凡一时间额上都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小王爷……此事……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不如……不如咱们先将赵将军押解回京,由万岁爷亲自审讯。”
陶不凡虽然知道慕容南风已然起了杀心,这赵志胜多半也是凶多吉少,但到底他需要表个态度,且他心中如何不害怕?
慕容南风能轻描淡写地处决了赵志胜,又何况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他铪?
所以,这时候,陶不凡是绝不愿赵志胜赴死的,尤其是现在,他并不知道京师到底出了什么乱子。
“右将军所言不虚,倒显得本王冷酷无情了,呵呵,”慕容南风浅浅一笑,瞧着赵志胜舒了口气儿,慕容南风又轻声道,“所以有右将军这么一句袒护,赵将军就觉得生命无虞了对吗?”
“慕容南风,我赵志胜顶天立地,行得端做得正,今时今日虽然身陷囹圄,却也未知是否受了他人陷害,老夫知道你们慕容王府一直视老夫做死敌,但是老夫的性命却也不是你一个毛头小子可以说了算的!想要老夫的命,你还嫩!呸!”赵志胜原本性子就暴躁,如今被慕容南风一番奚落要挟,自然是气得要死,且他还有另一番心思,只要将事情闹大,慕容南风就断然不敢对他怎么样的,到底现在他也是国仗,“慕容南风,你少在老夫面前獠牙,自从到了北疆,时时事事你都压着老夫,老夫一直忍着让着,谁让你是慕容小王爷,但是今时今日,你却想让老夫死!我呸!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赵志胜言语激动,唾沫横飞,有几滴竟喷到了慕容南风的脸上,陶不凡自是越发胆颤,心中只盼着赵志胜能规矩老实些,不管怎样,也都得挨到京师不是?可这赵志胜竟像是被打了鸡血似的。
陶不凡赶紧掏出了手帕,递给慕容南风一边恳言道:“小王爷息怒,想必赵将军这两日接连受刺激,这时候怕是头脑不清楚的很,还请小王爷见谅。”
“呵呵,陶兄此言差矣,赵将军可是国仗啊,本王哪敢不见谅?”慕容南风一边擦拭脸上的污迹,一边拿眼瞅陶不凡,“那么依照陶兄来看,此事当如何了解?”
“不如……不如就由末将押解赵将军回京受审,小王爷觉得如何?”陶不凡小心翼翼道,他此时此刻自是盼着能回京的,他一日不回京就一日不得安枕,且他日日心悬不知陶府到底出了什么乱子,所以自然是焦头烂额得很。
慕容南风哪里看不出陶不凡的心思,当下并不言语,只是轻轻将那手帕送回到了陶不凡手中,顿了顿,然后方冷声道:“只怕陶兄的如意算盘要落空了。”
陶不凡心中蓦地“咯噔”一下,身形都一晃,正要上前辩解一二,且看着慕容南风轻击双手:“王健。”
“属下见过小王爷,”当下王健押着那单于谋士走进大帐,给慕容南风行了礼之后,然后又道,“小王爷,此人乃是努西单于手下最得力的谋士,他说的话,想必小王爷还有二位将军都特别感兴趣。”
慕容南风当下笑看着那谋士,三十出头白白净净,一身儒袍,不染纤尘,全身上下竟没个像匈奴人的地方,慕容南风抿了抿唇道:“看来先生是天池人士,不知怎么竟为匈奴人效力?”
那人不苟言笑,一双利眼却一直瞪着赵志胜,顿了顿这才道:“在下的确是天池人不假,但今时今日却也的的确确为匈奴人卖命。”
“哦,这倒是奇了,”慕容南风挑了挑眉,“必有渊源吧。”
“小王爷有所不知,在下一家原本生活在恰克图,当年赵将军铁骑踏过匈奴,毁了匈奴人,却也毁了在下的家乡,在下一家九口,除了在下皆死于那场战祸,赵将军当年为了多报战况,竟然将在下关进了牢房,充当匈奴俘虏,还将在下一家八口的尸首都当做是匈奴人,谎报朝廷,他们明明死了,却还要被你们凌迟侮辱!若不是那一日恰克图突发地陷,在下怕是早死在刑场,后来是单于救了我,所以现在小王爷应该明白了吧?”那人一边说着,一边声音越发低沉,但是那张脸上的表情却愈发骇人,那人一步一步缓缓走到赵志胜面前,咬牙切齿道,“赵志胜,今时今日,这都是你的报应!”
赵志胜吓得慌神,不住摇头:“你胡说!胡说八道!一派胡言!老夫从来没有……”
“赵志胜你敢对天发誓,你从来都没做过那等伤天害理的事儿?你敢不敢拿赵氏一族的生死荣耀起誓,你从来都没有?!”那人蓦地一把扣住了赵志胜的咽喉,歇斯底里地吼道,“这些年,你春风得意马蹄疾,你可知道,有多少人因为你,这一生漂泊无依?!明明是天池人,却不得不寄居于他人篱下做乞食者!”
“赵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