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水盈乃不是一般艺妓,凡事她看不上眼的人,即便是手捧千金,她也闭门不见,若是一见如故的,便会开门相见,甚至分文不取。
所以至今仍无人见过水盈的面,饶是如此,日日仍是数不清的fēng_liú雅士聚集“十里杨花”,只为一睹水盈姑娘的芳颜。
这一日,慕容南风仍和前几日一样,上了三楼,叫了同一位艺妓入了雅间,然后自己便开始闷头喝酒,让那艺妓在一旁弹琴。
那艺妓时不时偷瞄一眼慕容南风,瞧着他的英姿俊逸,早就面红如霞,心擂如鼓,她在“十里杨花”里头也是有些年日了的,自是阅人无数,所以但凡能入了她的眼的,必定是男人中的极品,且慕容南风这两日也都点了她进来,自然这艺妓颇有些欢喜。
一曲《江南春》奏完之后,那艺妓停了下来,莲步婀娜,走到慕容南风面前,伸出纤纤玉手给慕容南风斟了一杯酒,然后娇怯怯递到慕容南风面前,纤白的手指握着那白瓷酒杯,竟也不逊色半分,煞是好看,艺妓柔声道:“公子请。”
慕容南风接过,缓缓地饮下,然后将酒杯复又放下,眼底闪过几分惆怅。
那艺妓瞧着慕容南风并不排斥自己,赶紧地又给斟了一杯,一边倒酒,一边缓声道:“这青梅酒,乃是扬州的特产,这青梅颗颗都是福国寺中摘下的,用女儿红做底,醇香甘冽,不比其他地方的呛口,举国上下,唯有扬州的青梅酒最好,而扬州的青梅酒又属‘十里杨花’的最好,公子请。”
“属扬州的最好?”慕容南风接过酒杯,看了那艺妓一眼,眼中不乏讥诮冷然,“如何能与京师的比?云泥之别。”
被这样蓦地抢白,那艺妓随即涨红了脸,这几日瞧着这公子只闷头喝酒,并不出一言一句,只道这公子是好性儿的人,不想一旦出口,却也这样让人难堪。
到底也是见识过场面的,那艺妓随即也恢复了一脸笑意,然后道:“公子说的是,举国上下哪儿有比京师更好的地方?不如让妾身再为公子弹奏一曲吧。”
随即素手抚琴,琴声婉转柔和,正是《西洲曲》。
那艺妓呢喃吟唱:“忆梅下西洲,折梅寄江北。单衫杏子红,双鬓鸦雏色。西洲在何处?两桨桥头渡。日暮伯劳4飞,风吹乌桕树。树下即门前,门中露翠钿。开门郎不至,出门采红莲。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低头弄莲子,莲子青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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