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也是从西山回来才知道,看这样不是法子,正打算重新寻一个夫子。哪知,他还没来得及和林珗商量,就出了这件事儿。遂点了点头,道:“是我疏忽了,”说着,也不知想起什么,又笑起来,道:“也不知这孩子接了谁的代,我看他爹和他叔叔都还好。”
老太太横他一眼,道:“接谁的代?你莫说飞儿,我白眼瞧着,和你比起来,飞儿还是好的。”忽而叹气,“也是家里孩子少,一家子都指着你一个,打小又禀性弱,谁舍得说你,也就你父亲管得了你。”
父子三人见老太太伤感,忙拿话岔开,林珗道:“秦先生虽说有错,但飞儿也实在是不成个体统,”才说,就见老太太看过来,忙停住,又说:“秦先生必定是留不得了的,只是一时半会子也寻不到好的,倒不如先留下,等寻到好的再说。”
听前面这句话,老太太面色方才缓和些儿,待听到后面这句话,便说:“也没见过你这样心狠的老子,孩子手伤成那个样子,连笔都拿不住,你就逼着他写字。”林珗如何不心疼,但林飞才上学,遇着事就在家里歇着,一旦形成习惯,往后就更难管教了。老太太此时满心满眼只有林飞手上的伤,哪里想得到这些,便是说给她听,也未必听得进去。
见此,林琰便笑说道:“爹和大哥没有时间,这不是还有我么?”
老太太又不同意,道:“这没多少时日你就要下场了,哪里得闲?飞儿的事不必你操心,横竖他现在年纪还小,黛儿也教得了他。若到时候还是没寻到好的,就教黛儿先教千字文。再说,你爹于今能有多少事儿,种花就有时间,教自个儿的孙子就没有时间?”
说着说着就说到了自个儿头上,又是当着儿子的面,林海老脸一红,讪讪的说不出话来。
这教他怎么回,说他狠不下心管教孙子。老太太立马有话回他,当日管教儿子怎么就下得了手。
林珗哪里不知林海的为难,忙笑着解围,道:“哪里要劳动爹,我每日回来教他也是一样,再说,我们都没有时间,不还有老太太么?”
一语说得老太太笑起来,道:“你什么时候也学得和琰儿一样,嘴里抹了蜜似的。”
林琰立时就说:“原是和大哥学的。”
说来说去,到底还是没说定到底留不留秦先生,但在林飞手好之前,无论如何也不会用秦先生。
回到屋里,林琰方才想起,白日的事忘了和林海林珗说,转头又一想,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再说,宁荣二府早已没了体面,多这件事不多,少这件事也不少。那贾琏贪图尤二姐美色,正是新鲜的时候,什么话也听不进去,只消悄悄告诉贾赦一声,成全了亲戚情分也就是了。也指望贾赦再昏聩,还知道国孝家孝两重孝里停妻再娶要定什么罪。
虽老太太没同意,但林琰却真个起了心思,第二日早起就命人把林飞带到了他的书房,亲自教授千字文。许是熟悉脾性,林飞难得的坐了半个时辰。
传进老太太耳朵里,老太太连声笑道:“谁也治不住这天魔星,偏他就治住了。”一行说一行笑,当着卢慧娴的面,倒不好再说耽搁学习的话。
反倒是卢慧娴说:“也是他们叔侄好,若不是今年二爷要下场,我就向妹妹求个情儿,请二爷替飞儿开蒙。”
陈氏忙说:“一家人,说什么求不求的,大嫂子说这话,是诚心怄我。”又向老太太说:“老太太不必为他们操心,他们叔侄两个,一个愿意教,一个愿意学,您就随他们,上哪里去找这样的好事。”
老太太笑说道:“他们弟兄两个都是有主意的,不消我操心。”陈氏这么说,必定是林琰的意思。她若坚持不许林琰教,恐怕卢慧娴心里不好想,一家人失和反而不美。既然林琰要教,就随他去。
卢慧娴听了也是一喜,早上接林飞去外院时她还担心。林琰五六岁时就敢上树掏鸟窝下水摸鱼,敢偷偷进林海的书房,把前朝的古画撕了叠贾敏称之为“飞机”的小玩意飞到林海的袍子上,唯恐林飞也学得和林琰一样。待接了林飞进来,见还是早上去时穿的衣裳,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一颗心才算是放回肚子里。问起学了什么,林飞一口气背了半篇千字文,当时还确实有这个心思,只是不敢想。便是没有九月的会试,林琰将来总要入朝为官,怎么好在家里教侄儿念书?若她生了这个心思,不说林珗如何看她,就是她自个儿,也要看不起自个儿。
不过,现在是林琰提出来的,她自是巴不得。但她也不敢应承,若是为林飞而耽搁了林琰的前程,她心里也过不去。当下便敛了笑,说:“我说笑的,你不可当真。”又说:“若说起来,有二爷教飞儿,我自然千肯万肯。自己的亲叔叔,哪里是外面请的人能比的,只是这个时候,还是要以二爷的前程为重。先让大妹妹教几天,等他手好了,让大爷或是老爷写几个字,他先临着,一边也让老爷寻摸着,若有好的,再请回来,也是一样。”
陈氏道:“这事你和我说不中用,二爷正在兴头上,我哪里劝得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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