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说这话,顾诏就是满脸的苦瓜,嘟嘟囔囔的说道:“还以为市里是个好环境呢,谁知道也有一批土匪流氓。”
这话,可就有点诛心了。人家柳妍现在不是省报的记者,已经走进体制之内,还是地区干部,他这么说,可就有点准备扯虎旗的意思了。
柳妍秀美一扬,脆生生的说道:“顾厂长,你可是副处级干部,怎么说话吞吞吐吐的?土匪流氓,如果东湖市真的有,作为综合办的人员,我一定会如实向地委汇报。”
顾诏就抽着牙花子不说话,柳妍心生疑惑,上下打量着顾诏,摇摇头说道:“顾厂长,欲言又止可不是你的风格啊,你不是尊崇雷厉风行的吗?”
顾诏冤,难道他在柳妍的眼里就是那种大大呼呼的脾气?那可当真误解他顾诏了。想他顾诏,年纪轻轻便是副处级干部,虽然这个副处级有点水分,属于被秦铮抓了壮丁,可最起码也是年轻有为啊,管着四五百号人。什么叫欲言又止啊,这叫谋定而后动。
看着顾诏一脸的为难,柳妍脸色就沉了下来,严肃的警告道:“顾诏同志。”
顾诏叹了口气,便把小店的事情说了出来。在说到管中寒的时候,他分明看到柳妍的眉头醋得很深。
“这个管中寒,有来头?”顾诏这句话问得有点废,能够呆在市某属派出所所长的位置上,这恐怕不是有来头那么简单了。
“你说的这个管中寒,我知道,是安升区派出所副所长,不是所长。”柳妍的眉头皱得更深:“他父亲是管佑。”
顾诏感觉牙花子有点发麻,管佑,东湖市市委副书记兼常务副县长,按照东湖市班子成员的党内排名,甚至在平国新前面。现在平国新正准备更进一步,就算是不拘一格降人才,取代管佑的地位应该很难。而且平国新的这次转型殊为不易,这时候若是动用平国新的关系,恐怕会对平国新造成一定的影响。
“管市长家的公子啊。”顾诏摸着下巴沉思起来。这件事他虽然有印象,但是凭后世他的地位,也就是看看表面,里面的东西也接触不到,可不知道一二二五血案背后还有这样的故事。
“要不我给地区打个电话吧,看看能不能找到熟人。”柳妍皱着眉头,也感觉有点棘手。倒不是她这个地区来的干部在这边说不上话,只不过到了体制之内,有些事情反而不好说。这种情况下,柳妍若是单独上门就有些不妥,大家级别相同,凭什么人家就要听你的,所以只能走曲线。再说综合办虽然很多事情都涉及,但公安口到底属于垂直系统,依托本地政府但又独立之外,有些话不好说。
顾诏此刻没有想到这个问题,而是尽最大的记忆回忆曾经看过的报道,希望能从中找出一点什么。管中寒在这里敢如此嚣张的抓人,公安口来行使商业口的事情,看样子有恃无恐。就算当真利用手里的资源动了管中寒,管佑那一关恐怕也过不去。
这时候,周茜兮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两个杯子,帮顾诏和柳妍分别倒了杯茶水,随即深深的看了眼顾诏,又转身出去了。
女人的直觉总是很敏锐的,柳妍看看顾诏,又看看周茜兮,嘴角就挂上一丝玩味的笑容,葱葱玉手轻轻的敲打起桌面来。不过她看出顾诏正在沉思中,没有打扰顾诏。
“这件事,还是我自己来想办法吧。”顾诏心里有了计较,对柳妍感激的笑了笑。
“有什么办法,说来听听。”柳妍倒是上了心,追问起来。
顾诏双手一摊,无奈的说道:“还能有什么办法,只有破财免灾了。人家比咱硬气,咱就要忍着。”
柳妍直接飘给顾诏两个卫生眼球,挪揄道:“顾诏,顾大厂长,当日你可是在平书记面前也敢顶牛的人,怎么到了东湖市就翻不开了,怕了啊?”
顾诏叹气道:“人在屋檐下,不敢不低头。这地方说到底也是光北对外的窗口,不能因为得罪地头蛇而让它废了,可对不起那些种菜的农民了。”
柳妍听了这话,嘴角飘出玩味的笑容,认认真真的盯着顾诏。顾诏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嘿嘿嘿的傻笑起来。
“这里只是光北对外的窗口吗?”柳妍的笑容中带着不怀好意:“我怎么看那位姑娘看你的眼神有点不对啊。”
顾诏慌乱的摇晃着双手,急切切的申辩道:“柳姐,柳科长,你可不能这么说啊,党的干部要看事实,可不能随意猜测。”他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外面,低声说道:“乱话要是传出去,对人家的名声可不好。”
看看,这个顾诏,想的是别人的名声,倒没有提他自己。柳妍心里转着念头,这样的男人可当真少见。在她的圈子里面,几乎人人都是怀着小心思,做什么事情都要有个原因,有个目的,事不关己则高高挂起,没有好处的事谁都不干。就连她,要不是出了那件事,也不会巴巴的跑来这边,连父母都没有过于勉强她。
“哟,顾厂长还是挺怜香惜玉的啊。”越是感受到顾诏这种品格,柳妍越想逗逗这个比她小了几岁的大男生。
不过这一次她倒是表错了情,因为顾诏已经站起身子,向着外面走去。柳妍皱皱鼻子,暗叫一声没风度,但是自己却跟了上去。
走到外面,周茜兮正蹲在地上收拾,顾诏让她别着急,他叫几个人来帮忙,随后便走到了电话旁边,打了个电话。
韩旭带领他的“市场科”人员,已经在东湖驻扎下来,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