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诏又出事了?能不能消停点?
连半年时间都没有,顾诏彻底成了梅县的话题人物。从一上任就不平静,磕磕绊绊的四个多月,顾诏就没从浪头上下来过。
人家都说官场之上如同搏浪,风头浪尖众人躲之都唯恐不及,哪像顾诏一般,只恨不得站在浪头上再也不下来才好。
以前还看不清楚,今次可是实打实的贪污啊!据说顾诏胆子大到天,假借投资的名义,竟然往自己荷包里塞了两万多块钱!
两万多啊!在八十年代中期,手上有上一万块钱都能登报宣扬的时代,这贪污的两万块钱足够顾诏挨上一枪子的。
当顾诏迈进县政府大院的时候,不少人对他躲躲闪闪,不想与他过多接触,等到顾诏离去的时候,又对着顾诏的后背指指点点。
顾诏全然不惧,腰板挺得笔直,中山装更是洁净如新。他接到通知,直接走进了县里的小会议室。
推开门,顾诏抬头看去,会议室内的布局非常有意思。在主席台上横放着几张桌子,以县委副书记孟涛为主导,马河、刘革新龙庆生齐齐在座,分别抽着香烟,仿佛对顾诏的到来没有察觉。
在台下,同样放着一张桌子,桌子一侧坐着两名衣冠俨然的办事人员。顾诏倒是跟这两位见过,来县里办事的时候说过话,却是县纪委的两名同志。
如果说顾诏是个专业户,那么在梅县任职期间,很有可能会获得“纪委被审查专业户”了。
“孟记、刘书记。”顾诏按照规矩,一一问候。
孟涛看了看马河刘革新,点点头说道:“顾诏同志,坐吧,有些事情需要请你来了解一下。”
顾诏点点头,便走向台下桌子。
刘革新冷哼一声,说道:“孟书记,顾诏的错误很严重,我们还是不要以同志称呼他了。”
孟涛眉头蹙了一下,没有在意,马河却反唇相讥道:“刘书记说的可不太对,顾诏现在还是河沟镇的党委书记,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我们还是要尊重同志的。”
刘革新知道马河对他念念不忘,冷冰冰的看了马河一眼,双臂便抱在胸前,假装闭起眼睛,对马河也是不理不睬。
王沪态度的转变,直接导致梅县的班子关系紧张起来,已经不再是那种暗地里的交锋,完全浮于表面。刘革新在抓最后的机会,马河也要进步,在顾诏的问题上,刘革新必须要顶住,因为这件事完全由他主导着,而马河心里虽然对顾诏这种奖励做法也有些不敢苟同,但既然刘革新狠抓顾诏,他就要力挺顾诏,总之不能让刘革新那么痛快的就把顾诏拿下。
顾诏一身,牵连着河沟镇的变革和开发区的达成,若是顾诏在河沟镇任上出事,受牵连的人可不在少数,到时候马河恐怕也逃不过去,毕竟开发区那边他也挂了帅。
顾诏微微一笑,坐在了桌子对面,两名纪委的同志相互看了眼,都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虽然他们属于纪委,刘革新是他们的直属上级,但是今天这个所谓的审查工作,实在是两面都不讨好的事情。坐在这里,两人恐怕比顾诏还别扭。
顾诏微笑着说道:“两位同志,有什么需要了解的,我一定知无不言。”说完,他眉角一挑,看向主席台上的刘革新。摆出这么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是准备以势压人,给他顾诏压迫感吗?哈,顾诏可从来没有什么仰望人的想法。
纪委二人同时舒了一口气,顾诏是县长冯玉麒面前的红人,机关大院早就传开了,万一顾诏梗脖子,两个人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都说顾诏是个愣头青,说话很噎人,但是浦一接触,却发现传言有误,顾诏还是很体谅人的。
“顾诏……同志,据说河沟镇在全体村支书会议上,为表彰拉拢投资,镇财政奖励了赵河广两万四千元钱。有这种情况吗?”既然都来了,那就直接询问吧,纪委同志心里想到。
“有这个情况。”顾诏点点头。
“那么,河沟镇是如何衡量奖励金额的?”
“按照投资数额的百分之三,给予牵线人奖励。”
“顾诏同志,这种奖励的政策,县里没有明文规定,河沟镇是如何界定奖励标准的?或者说,这个奖励是以投资数额裁定,那是否可以说,该投资和镇政府之间存在什么交易?”
这个问题就有些尖锐了,刘革新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完全没有。这完全是镇政府自发的行为。根据镇党委镇政府的研究,大量的投资,能够解决镇财政捉襟见肘的情况。俗话说,予求必先予施,调动我们干部的积极性,才能让河沟镇的投资增加,财政税收增大。在我看来,这是一个鸡与蛋的问题,我们不去考究到底是先有了鸡,还是先有了蛋,因为一直这样讨论下去,到最终还是没有个结果。这样的话,我们就大胆的做出一个假设,不管先有了什么,后面鸡与蛋之间的和谐才是我们要追求的。”顾诏做了个比喻,认真的说道:“没有政策倾斜,投资商不会把目光对准我们内陆城市,而是偏向于沿海,这是大家公认的问题。如何能够吸引投资商,是我们必须要面对的问题。俗话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我们做基层领导的,首先要面对的问题,是如何把三个臭皮匠的智慧挖掘出来。”
马河拿个小本子仔细的记载着,这时候插嘴道:“以利趋之?”
顾诏摇摇头,解释道:“我去南方考察过,也接触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