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妍晚上便风风火火的到了西清市,直奔顾诏租住的房子里,发现顾诏正靠在床边,捧着本厚重的《史记》读得津津有味。
看到柳妍生气的样子,顾诏笑眯眯的把书放在床边,站起身来笑道:“姐,今天你来西清市,是准备访友呢,还是准备探亲?”
本来打算看到顾诏后就冲他发上一顿火,看到顾诏这好整以暇的样子,柳妍顿时觉得满肚子的火气使劲往上窜,可就是窜不嗓子眼来。她使劲甩给顾诏两颗卫生球,没好气的往椅子上一坐,冷哼道:“顾诏,你这也太离谱了,别人都不清楚你这脑子里面是怎么想的。”
顾诏笑呵呵的也搬了条椅子,冲着外面喊道:“翠翠,我姐来了,帮忙沏壶茶好吗?”
楚翠翠在另外一间卧室里清脆答应。
看着顾诏不紧不慢的样子,柳妍看了看门外,压低声音说道:“行啊顾诏,学会金屋藏娇了是不是?”
顾诏摊开手,无辜的说道:“姐,这件事我早就向你汇报了啊,可不准乱冤枉人的。”
柳妍轻笑一声,随即脸色又变得担忧起来,关切的说道:“顾诏,你在纪委举报王大辉的事情,已经传开了,估计有些人盯你盯得很紧。这时候你还跟楚翠翠住在一起,小心有心人抓住这个问题不放。”
顾诏笑眯眯的摆摆手,嘴角带着好玩的表情,说道:“我呀,还就盼着别人来抓这个小辫子呢,不过可惜,有人想抓,就有人不想让抓。”
柳妍眉毛一挑,问道:“平书记?”
顾诏笑了起来,没有回答柳妍的话,而是关心的问道:“姐,从平昌过来,吃饭了么?要不我去给你的下碗面条,卧上两个鸡蛋。咱没有别的手艺,就是这一点还凑活。”
柳妍顿时哭笑不得,伸手戳了戳顾诏的额头,笑骂道:“你这个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啊,怎么这么天马行空!我就纳闷了,顾叔叔到底是怎么教育的你。”
顾诏摊摊手,非常无奈的说道:“我爸教育我,君子远包厨,这是封建社会的残余,我是全新抵制的,不过问题在于,我能抵制这种思想,却抵制不了我爸的巴掌。”
听顾诏说得有趣,柳妍掩口而笑,那目光还不着痕迹的瞄了眼顾诏的腰部,也不知怎么的脸色就红了起来。
楚翠翠这时候拎着茶壶和茶杯走了进来,正巧看到柳妍艳若桃花的样子,笑容就不知怎的变得有些尴尬。柳妍恰巧需要其他事情掩饰自己的脸红,看到楚翠翠之后便笑道:“我说顾诏,人家还真没有冤枉你。瞧翠翠这个样子,谁都不相信你们两个没什么事情。”
“姐!”顾诏的称呼加重了几分:“这可不能乱说。翠翠的家庭挺艰苦的,她不想屈服那种婚姻,正打算一边学习,一边开店来维持家庭开支的,我们做干部的,应该对这种情况多加支持。”
很随意的便把话题转到了干部的思想上,柳妍若有所思的看了看顾诏,发现他的眸子非常清澈,心里就是一颤,连忙笑道:“看不出来,比姐姐小了那么几岁,可思想境界可比姐姐高多了。”
顾诏连忙摆手否认,非常高调的说明,这些都是从省报上学来的。看他的表情,若不是柳妍曾经担任过省报记者,他是连省报都不屑看的,把柳妍笑得花枝乱颤。
楚翠翠仅仅是尴尬了一瞬,便回过神来,帮顾诏和柳妍倒上了茶水。柳妍又为楚翠翠叫起了不屈,说顾诏这是胡乱使唤人,把小姑娘当佣人用。
尽管楚翠翠一个劲的说明顾诏很好,还给她工钱,却依然无法阻挡柳妍对顾诏的言语讨伐。顾诏微笑着一个劲的认错,表示只要楚翠翠学完这段关于开店理论的事情,他马上那笤帚把楚翠翠赶跑。
讨好了一个,又得罪了另外一个。楚翠翠听顾诏说得有点无情的样子,那双眼泪汪汪的大眼睛便红了起来。要不是柳妍帮顾诏解释,说顾诏就喜欢这么开玩笑,没准楚翠翠还真当真了。
三个人说笑了一阵,楚翠翠看出柳妍和顾诏有什么话要说,便跟顾诏说了几个关于开店方面的问题,就回到了自己那屋。不过,到了她那屋之后,耳朵到底支得有多好,那就知道她自己知道了。
柳妍喝了几口茶,这才放下茶杯,非常认真的盯着顾诏,问道:“顾诏,你给我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红德县的宣传干事,怎么突然就把你举报了?你跟红德县到底有什么牵扯?还有,在纪委你不趁机反告那个宣传干事,怎么突然就转到平昌镇去了?别跟我说那些虚的,我绕不过弯来,就直直白白的跟我说。”
顾诏低头看着茶杯,大拇指在杯盖上不停的摸索。听了柳妍的问题,他轻轻的舒了口气,听不出话里有什么味道的问道:“姐,在平昌镇,挺累的吧?”
一句话顿时让柳妍眼圈红了起来。她一个女人家,在平昌镇那种老大难的地方担任镇长,手脚伸展不开的委屈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尽管因为那个生猪养殖计划,有些小事情王大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镇上的建设和财政,王大辉却没有丝毫要放手的意思,柳妍的委屈当然受得大了。
感觉到眼中酸涩,柳妍连忙伸手去擦,却发现顾诏的手中过了条手绢。
“一点小困难就要哭,这可不是我认识的柳姐啊。”顾诏的笑容很是真诚:“不就是个王大辉么,要是柳姐你看不顺眼,咱把他一脚踢开就是了。”
柳妍没有去接顾诏递过来的手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