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晚饭吃得波澜不惊,交情不深,乔奇和顾诏都是在面子上表现了亲近,具体过火的话却是没有说。
不过乔奇却向顾诏透露了个消息,范红星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向办公室主任王德平上了个建议,本应该为顾诏安排的单人宿舍却是取消了。
快下班的时候,王德平通知了乔奇,让乔奇通知顾诏,希望顾诏能够体谅办公室的难处,暂时先住在招待所,等到市里职工宿舍空出来之后再安排顾诏。
或许乔奇担任秘书还没有多少时间,故此对其中隐含的信息不是那么敏感。他曾经是市中学的老师,因为平国新的原因才在中学里面调了过来,本身还带着几分书生气。
可顾诏却在这简单的事上发觉到有点微妙。按照一般官场的规则,办公室主任属于整个市委的大管家,与秦铮先前担任的角色相似,必须要紧紧跟随市委书记的脚步。若是市委书记罗中唐对王德平的工作不满意,可以向地委建议换掉办公室主任,地委一般都会尊重市委书记的意见。如此一来,形势要求办公室主任跟市委书记应该是一条线上的人。所以顾诏就感觉到奇怪了,王德平为何会听了范红星的建议而对本应分配住房的顾诏做了个小手脚。
要是市长白振起亲自跟王德平说这样的话,王德平不敢拒绝,但范红星张嘴也取得同样的效果,未免让顾诏狐疑起来。都说秘书代表领导的意见,但顾诏跟白振起一点交集都没有,白振起也不会因为顾诏这个小科员而自降了身份,凭地惹人笑话。
问题还是出自范红星身上。
等到跟乔奇分手之后,顾诏便在公用电话亭给首都打了个电话。经历了新世纪的顾诏,这时候要手机没手机,要呼机没呼机,实在太别扭了,更别说什么电脑什么爱疯了。
“喂,我简三儿,谁啊?”
运气很好,简随农呆在家里。
“简三少,我是顾诏。”现在顾诏跟简随农虽然处于蜜月期,但顾诏可不会大大咧咧的也喊出“简三儿”来。
简随农听到顾诏的电话,颇为兴奋,马上在电话里叫了起来。
“我说顾大炮,找你还真不容易啊。给你工厂打电话,说你调职了,给你家打电话,说你走了,喂喂喂,我说你别放兄弟鸽子啊,兄弟早就准备好大麻袋,准备去香港耧钱,你可别半路掉链子!”
顾诏顿时笑了起来,问道:“三公子,准备了多少?”
“嘿嘿,几万块钱吧。”简随农有点不好意思。
顾诏皱皱眉头,几万块钱对于简随农来说,好像也是个大数目,不是那么容易凑起来的。
“有手段,佩服佩服。”顾诏笑呵呵的说道。
“顾大炮,你小子不是好人!”简随农哀哀乱叫。
“怎么呢?”
“我为了凑这些钱,差点把我的人格和尊严都出卖了!”简随农乱七八糟的说道。
顾诏顿时哑口无言,这位爷,这话是怎么说的。
紧接着电话便出现了短暂的盲音,随即便传来淡若清泉的声音。
“顾诏是吧,我是孟如画。你现在在哪里上班?”
孟如画?怎么孟如画会在简随农的家里?顾诏没工夫去分析这些太子爷太子女的私生活,换了个稳重的口气说道:“你好,孟小姐,我是顾诏。我现在在西清地区地委办公室工作。”
“啪!”电话挂上了。
顾诏顿时有些茫然,这是什么情况,好像这个电话是打给简随农的吧,怎么这姑娘二话不说就把电话挂了?他本来要询问的事情还没出口呢。
把电话挂上,顾诏正准备重新打过去,电话却响了起来。
“顾诏,你死了你死了。”简随农兴高采烈的叫道,顾诏甚至可以想象他在对面手舞足蹈的模样。
“怎么了?”顾诏皱皱眉。
简随农却说什么也不解释,而是转移话题,告诉顾诏去香港那边的签证已经办下来了,如果顾诏不能让他有所斩获,他一定弄死顾诏。这些钱可是他求爷爷告奶奶才弄到的,甚至还被讹诈了利息,还说什么那些孙子们都等着看他的笑话之类的。
顾诏皱皱眉,看起来本金还是不太多。他记得很清楚,83年在香港,道琼斯指数可是急剧下跌,成为“黑色星期三”的先期预演。他对股票没有什么认识,但是并不代表不能从中捞取一些原始资金。
基数还是太少了。
“对了,问你个事,那个范红星,你熟悉吗?”顾诏想了想问道。范红星是省里某位高官的公子,这一点顾诏是清楚的,但是这位公子到底属于哪一门哪一派,顾诏却需要弄清楚一些。
“范红星?那小子惹你了?”简随农哇哇大叫:“他奶奶个球,狼心狗肺喂不饱的玩意儿!”
顾诏可没有想到简随农会如此奔放,不由苦笑道:“简三少,风度啊,注意风度啊。”
“风度个屁!不就是金川市市委副书记、常务副市长家的老二么,敢惹你,老子炖了他!”简随农骂骂咧咧,哪里符合天都精英纨绔子弟,完全是街边的流氓。
原来是省会金川市的高官。顾诏微微一笑,将之放在一边,说道:“只是工作上有了点分歧,大家商量商量也就过了。简三少熄熄火,改天请你吃饭。”
简随农答应下来,两人又说了几句,便挂上了电话。
随后顾诏又给韩旭打了电话,告诉他西清这边的办事处已经弄好了,只是条件有限,希望韩厂长多多包涵之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