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顾诏脸色一沉,从里到外散发出威严。当了几个月的厂长,加上手段比较“激烈”,顾诏已经开始渐渐凝聚起威势来。
“国家制定法律,就是要人们有法可依,任何人不能凌驾于法律之上。”顾诏冷冰冰的说了这么一句话,随即觉得有些不妥。现在的人们,基本上还是守着老规矩,前几年的大风暴中,造反有理的观念还存在于人们的脑海中,一个县长,先别管他是正的还是副的,下里巴人就认一个死理,官大好压人。他现在跟这群人说什么法律,未免有点曲高和寡的味道。随即,顾诏便继续保持着威严,冷冰冰的说道:“司机同志,麻烦你把车开到西清区公署,我是新任纪委平书记的秘书!我倒想看看,是哪位县长竟然知法犯法,搞一出强买强卖,强制婚姻出来!”
“嘶!”
车上有人倒吸一口冷气,好像有人还真知道这个职务,有些话便飘了出来:“乖乖,区公所的书记,比县长可厉害多了。”
“是啊,记得上一次区里有个什么书记的秘书到我们县,连县委书记都巴结呢。”
“哎呀,这小伙子挺能耐啊,这么年轻就做了这么大的官啊。”
众人的议论声让那几个人顿时脸色发白,看向顾诏的目光就有些不同。要是顾诏一开始便表露自己的身份,恐怕没有人相信,但是看看顾诏前面的架势,分明是有底子的,要不然能听到县长的名号还在那里不急不慌?
没道理嘛。
这是普通大众的思想,这让顾诏想起后世某个“能人”,打着军方的名义竟然在大城市中开办了一所军校,收了两千多学生,甚至还搞出了军事化管理,相当的牛叉,就连那个城市的主要领导人还给他颁发了奖状,个别领导竟然还把自己的子女送进了这所所谓的“精英军事干部学院”里面“深造”。
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就是因为老百姓们的思想太淳朴,所以报上一个大一点的名号,竟然就会有人相信。
但此刻顾诏绝对不是虚张声势,平国新可是指明让他去区秘书二科,不仅仅出于保护的状态,顾诏在机械厂那边的举动对于现在的改革口号来说,可是转变了不少的思路。平国新初入区府,身边还是需要个脑筋灵活的。
之所以没有让顾诏直接担任他的专职秘书,无非是磨一磨顾大炮的棱角,免得这小子哪一天不知轻重,把区党委书记的脑门砸了。
“爹,你看这……”大哥有点晕头,那脸色越发漆黑,恨不得眼珠子里面喷出刀子来把顾诏砍个十段八段的。那个赵县长还是比较好的,为了给傻儿子找个媳妇,舍得花钱,可是看面前这个年轻人,分明准备口手套白狼,直接把他妹妹带走,那他的媳妇可就平白无故的飞走啦!
中年人哆哆嗦嗦,小心翼翼的弯下腰,低声问道:“秘书同志,你说的是真的?”
顾诏微微一笑,没有理会他的询问,而是对司机喊道:“司机同志,请快一点,今天我要向书记汇报工作,希望不要迟到。”
“好叻!”司机同志的脚丫子开始使劲踩油门,这车子便如同海盗船一般,上下起伏。
听见没!汇报!这歌词一般人能张嘴就说出来吗?纯粹的只有当官的才时刻把这句话挂在口中,用来说明某位领导是对他如何的重视,是时常听他“汇报”的。
这下子,那几个人的脸色全都黑了下来,只有二哥的眼中带着几分喜欢,随即迅速隐藏起来。
顾诏皱了皱眉头,侧头对那个女孩说道:“如果到了西清,公安局的同志们有什么话询问你,你就实话实说,不要害怕。”
乖乖,这就开始嘱咐上了?公安局,那地方谁敢去啊!别说是地区公安局,就算是县局就足够顾诏面前这几个人吓瘫的。
“爹,要不,要不咱们先回去,把事情给赵县长说说?”二哥这时候说了一句话。
“对对,回去,回去!”大哥也没了主意,连忙怂恿老爹。
顾诏的嘴角闪过一丝笑容,看起来,这一家子里面二哥不但心肠好些,甚至连脑袋也比较灵活。神仙打架凡人遭殃,顾诏既然已经把话放出来了,自然就表明不害怕那个什么赵县长。
地区书记的大秘书,能人,有后台,后面书记能怕一个县长?这是很多普通人的想法。所以顾诏这一表露身份,他们慌了。
“停车,停车,让我们下去!”老爹连忙叫道。
这下子司机不乐意了,说道:“你们说上就上,说下就下,车费还没给呢。六个人,坐了五里地,一人三毛!”
六个人,一块八,并不很多。但是对于一个结婚都需要卖闺女的家庭来说,手里的钱都是抠着花,这种钱怎么舍得掏?
“三毛,你诈人呢!”大哥又叫了起来。
顾诏又笑了起来,摆摆手说道:“司机同志,麻烦你停一下车,让他们下去吧。至于他们的车费,我来掏。”
这句话说得很出人意料,车厢里又传出了窃窃私语,好像大部分都在称赞顾诏这人够豪爽,不耍脸,一看就是大人物,不跟这群土疙瘩动气。
司机听顾诏说了这话,便找了个地方停了下来。不过这人也有点意思,车门不偏不倚的正对一大片冰洼,这几个人下车之后,每人踩了两脚泥。
顾诏摇摇头,站起身来走到司机旁边,笑道:“司机同志,加上这位老乡,一共多少钱?”说着,用手指了指茫然坐